他以不变应万变,想看看李四儿他们还能闹出什么事儿来。
宜妃娘娘昨日就得老九叮嘱过,说隆科多的爱妾要来参加今日宴会。
昨日她听说这消息也是吓了一跳,只觉得隆科多太没规矩了些,可架不住儿子又是哄又是求的,便点头答应下来。
她不光对李四儿亲昵,更是帮着李四儿在太后娘娘跟前说起好话来“太后娘娘您有所不知,这位李夫人虽为隆科多大人身边的侍妾,却因他们家福晋身子不好的缘故,操持府中琐事,得京中上下称赞。”
弘昼惊呆了,觉得宜妃娘娘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厉害。
太后娘娘向来对这些事儿不感兴趣,再加上她老人家向来偏疼老五与宜妃娘娘,便点点头,没有再接话。
但宜妃娘娘的目的显然是助李四儿得太后娘娘褒赞,当即这夸赞之言宛如滔滔江山绵延不绝“有道是英雄不问出身,李夫人虽出身微寒,但实在为臣妾所钦佩,虽年纪不大,却将佟佳府上搭理的是井井有条”
她一直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就连太后娘娘都不得不附和几句“是了,本宫记得隆科多的福晋脸色一直都不大好看,原来是病了啊”
弘昼实在是忍不下去,开口道“老祖宗,我听阿玛说舅公这门亲事是当初孝仁皇后在世时为舅公定下的。”
“阿玛说他虽未见过孝仁皇后,却也时常听人夸起过她的,既然这般,孝仁皇后为舅公选的妻子定不会有错。”
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
当年的佟佳一族尚未被称为“佟半朝”,隆科多的亲事本该由阿玛佟国维做主,可架不住佟国维夫妇一心想要与孝仁皇后套近乎,更为求尊荣,死乞白赖请孝仁皇后为隆科多选妻。
孝仁皇后这个表嫂实在推脱不过,便看在皇上与故去孝康章太后的面上为隆科多选了如今这位福晋。
隆科多福晋刚嫁到佟佳府上时与隆科多也是恩爱有加,更是时常进宫拜见故去的孝仁皇后,连太皇太后都称赞过她“恭顺娴淑”。
太后娘娘微微颔首,道“这是自然。”
弘昼扫了一眼李四儿,像没看到她面上的惊惧之色似的,道“可既然如此,为何我上次给舅公拜年时,却见着舅婆一人躲在花园里掉眼泪”
“方才若非宜玛嬷所说,我还不知道舅婆已经病的下不来床。”
说着,他更是歪着小脑袋,狐疑道“可是不对啊,当日我见舅婆虽有些精神不济,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也不至于下不了床。”
他的眼神更是落在不远处隆科多面上,亲昵开口“舅公,我很喜欢舅婆的,舅婆当真病的下不了床了吗”
“您有为舅婆请大夫和太医吗舅婆的病要紧吗”
“既然舅婆病的这样严重,可我前几日还听说你们府上还办了百花宴了”
心惊胆战的隆科多听到这话已变成心惊肉跳,恭敬上前答话,答话之前还不忘狠狠斜了弘昼一眼“启禀太后娘娘,臣的妻子的确最近抱病在身。”
“从前她也偶尔前来给您请安,您大概也知道她的性子,向来不愿叫人担心。”
“臣不仅为她寻遍京城名医,更是几次三番提出要替她请太医,可她都不答应,说太医乃是为宫中主子们看病的,她的病不敢劳烦太医。”
“至于前几日家中的百花宴,也是她的意思,说因她的病,府中整日一派死气沉沉,便命李氏着手操办百花宴,好叫府中上下热闹一番,万万不可因她一人之病导致府中上下人人惶恐不安。”
说到这儿,他更是声音哽咽起来“有此贤妻,实在是臣之福气”
弘昼惊呆了。
他见过不要脸的,可像隆科多这样不要脸的却是第一次见。
就隆科多这样的当个九门提督实在是委屈了,应该送去戏班当台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