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耿格格漱了漱口,才轻声道“先前德妃娘娘每次寿辰,我也就随波大流送些礼物上去,不求出挑,也不求无过。”
“可如今,我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替弘昼想想,阿哥年长,已进宫给德妃娘娘请过安,他有个当知府的外祖父,有个当侧福晋的额娘,自己更是王爷长子,可德妃娘娘依旧对他不咸不淡,若弘昼进宫,只怕更不得德妃娘娘喜欢。”
“弘昼总有一日要进宫拜见德妃娘娘的,我身份低微,不能随他一起去,到时候我不求德妃娘娘喜欢他,只愿德妃娘娘看在这扇屏风的份上能包容他几分就好了。”
常嬷嬷连声劝道“您也是想的远,叫奴才说,五阿哥是有福之人,就连皇上都喜欢他,德妃娘娘怎会不喜欢”
耿格格却没她想象中这样乐观,微微叹了口气“上次在圆明园弘昼能入得了皇上的眼想必也是巧合,皇上膝下孙儿众多,今日瞧见这个喜欢,明日瞧见那个也喜欢,想必不出几日就会忘了弘昼的”
她正说着话,就听见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耿格格想也不想,就能猜到是弘昼回来了,毕竟自瓜尔佳嬷嬷到了缓福轩后,就连小丫鬟不小心在主子身侧打了个喷嚏都战战兢兢的,觉得这般很是不合规矩。
弘昼一把掀开帘子,就露出那张笑容满面的小脸,奶声奶气道“额娘,我回来了”
话毕,他便将手中那一束刚摘回来的鲜花捧到耿格格跟前“额娘,您看看喜不喜欢,您要是不喜欢,我再去替您摘。”
如今虽是初夏,但天气已有几分炎热,想必他一来一回皆是靠跑的,鼻尖、额上不布满了汗珠子。
耿格格正欲说话时,却又剧烈咳嗽起来。
她别过身子,边咳嗽边道“弘昼,你离额娘远些,当心将病气过到了你身上”
弘昼忙爬上炕,替她顺起气来“额娘,怎么这么久了,您的病还没好”
耿格格咳的厉害,无暇与他说话,可心里却很是无奈。
自耿格格病了之后,一贯顽劣的弘昼却变得懂事起来,不仅没有再胡闹,甚至每天寸步不离守着耿格格。
可弘昼越是这般,耿格格就越是担心,更是哄弘昼说自己每日看到鲜花就心情好了。
弘昼一听这话果然照做,每日都跑去花园替耿格格摘花,每一朵都是花园中开的最大最好的,这才几日啊,雍亲王府花园的花儿都要被他薅光了。
今日弘昼再次为耿格格摘了一大束芍药花,各色芍药开的极好,他还搭了几朵不知名的花儿与杂草,一看就是悉心搭配过的。
在一旁的瓜尔佳嬷嬷见他如此孝顺甚感欣慰,只是小孩子毕竟体弱,小心些总是好的。
她便道“五阿哥,这花儿已经摘回来了,不如你替耿格格插起来吧。”
弘昼一听这话又是翻箱倒柜找花瓶,又是接水插花的,等他一通忙完后,耿格格的咳嗽已经止住了。
弘昼乖乖坐在一旁,奶声奶气道“额娘,您的病怎么还没有好”
耿格格虽也为自己的身子担心,可为了不叫他担心,面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虽说额娘这病不严重,可大夫又不是下凡的神仙,怎会几副药一吃就好了”
说着,她更是笑道“放心好了,额娘没事儿的。”
“你啊,就出去玩吧,你看,你几日整日守在我身边,橘子也不能出去玩,看着是闷闷不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