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拥挤压抑的房间里,为了通过那个独木桥,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生怕成为那个淘汰者,他们的五官慢慢模糊重叠,渐渐成了同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胡弈航猛地坐了起来,坐在半是阴暗半是微光的铁床上,他一时分不清这是哪里,这是高中宿舍那个上下床的下铺吗
直到他看到夏白那双安静的眼睛。
安静,自然,有温度。
正常的眼睛是会说话的,即便在那样一双安静到没有杂色的眼睛里,他看到夏白在问他,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什么他又看到了什么,他的眼眶里是谁的眼睛。
上等练习生第四间宿舍,廖曼妮笑着亲吻光头的眼角,被光头捏着下巴打量。
昨晚廖曼妮刚整容完,怕还不稳定,光头只是仔细观察,没有触碰。
经过一天,她的嘴巴好像稳定了,带着勾人又甜美的微笑,让廖曼妮这张脸在灯光下看起来美得勾魂。
一个嘴巴能让一个人看起来变美这么多。
一个陌生的新的红唇。
光头越看越兴奋,他坐在床尾,把站在地上的廖曼妮拉到自己面前,按蹲下。
“嘶怎么这么凉”光头打了个哆嗦。
廖曼妮只是微笑仰头看他,说不出话。
凌晨两点多,光头睡过去后,廖曼妮摸了摸自己的嘴巴,面露茫然。
她是第一个去整容的,已经整容超过二十个小时了,她还在笑着。
笑了这么久,她的唇还没暖和过来。
那又怎么样呢。
廖曼妮翻了个身,不在意地睡过去了。
她是第一个去整容的,她是最不纠结的,有什么好纠结的呢,这又不是她第一次去整容了。
那些玩家和高材生面对整容,跟对面对洪水猛兽一样,他们的纠结好可笑。
啊,他们纠结是因为他们有选择吧,他们不知道人要是纯粹靠着一张脸活,把美貌当神明,就不会纠结了,变美怎么会纠结活着怎么会纠结
他们和她这个靠脸活着的舞女不一样,他们这时还不如她呢。
他们应该也快了,快知道靠脸才能活下去是什么感受了。
等下。
整容后,重新恢复自信的廖曼妮睁开眼,眼里有很多困惑。
是什么味道来着
她最讨厌的最抗拒的味道,是什么味道来着
就在刚才尝到的,她怎么有点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才好。
她一点也不想想起来,这个味道在
她人生中消失才好。
廖曼妮又翻了个身,轻松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