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空中惨白的月亮下,单薄的少年在院子里挖来挖去,小土堆和冒出的山坟一样一个个冒出,终于在院门左侧给爷爷找了个隐藏点。
把爷爷埋了后,又把挖出来的其他几堆土埋平,还用盆花压在各位身上做隐藏,夏白终于在凌晨一点多呼了口气。
老死不相往来群已经没有新消息了,几位老人吵得再凶也撑不过十点,早就睡觉去了。
前面的消息多数是跟老夏说怎么准备的。夏白看了看,又在心里想了想,准备进屋洗漱睡了。
踏进屋门槛时,他耳朵动了动,好像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不来自草丛和树顶,而是地下。
夏白慢慢转头,一阵夜风拂面而过,风过后院子里安安静静,几盆有些年岁的枝条累累的月季和桂花安稳地压在土地上。
还是不放心,洗漱后,夏白把位于他房间中心的帐篷移到窗边,趴在窗台看了一会儿,才慢吞吞钻到帐篷里。
一夜安静。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夏白就起床了,翻箱倒柜地找钱。
衣柜最底层的抽屉里有一个纸袋,纸带上写着学费。夏白摸了摸,又把它放回去,锁上了。他摔了陪了自己好几年的粉猪存钱罐,把里面的钱整理好,装进身前的斜挎小包里。
昨晚老死不相往来群里,他们都让老夏囤点食物和水,以防万一。食物不缺,家里有粮,外面有菜。
不过,他马上要去学校报道了,这些不好带。所以,虽然没什么钱,夏白还是决定去镇上买点方便食品。万一真出现什么问题,食物可能比钱还值钱。
夏打细算地想着要买的东西,一打开屋门就傻眼了。
天刚蒙蒙亮,山脚下的晨雾还没散,雾气下的院子里大土坑很明显,土坑里的一副副棺材全都打开了,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只剩下爷爷所在的坑位还完好,其他几个棺材里的死尸都消失不见了。
夏白忙跑到二楼拿出一串铜铃,站在二楼窗口摇晃。四周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这一上午,他找遍了后山,委婉地问遍四周的邻居,也没有关于死尸的一点消息。
他还是骑着小电炉到了镇上,不过不是去买东西,而是去了派出所。
桥延镇在姜岐市算不上贫困镇,镇中心基础设施建得不错,超市、医院和餐饮中心应有尽有,处处是二三层小楼。派出所就在一座三层灰瓦白墙的小楼里。
小楼层高不错,在二楼窗口处可以将门前的整条街尽收眼底。
老杨坐在这里喝茶,看到那个少年在派出所门口踟蹰了半个多小时了,派出所门前老杨树的皮都要被他扣掉了,他还是没走进来。
这一看就是有什么急事又不好张口,才能犹豫成这样。
老杨端着保温杯朝下走,“把门口那个小子带进来,救救那棵老杨树。”
夏白就这么进了派出所,坐在老杨和一位漂亮姐姐面前。
漂亮姐姐问他“小同学,你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吗”
夏白乖巧地坐着,双手撑在膝盖上,微垂着头不看他们的眼神,点头。
漂亮姐姐看着他语气愈加温柔,“什么事呢”
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很久都没进来,想必是什么让他为难或纠结的事,她温和地说“不要害怕,什么事都能跟我们说,能帮助你我们一定尽快帮你。”
许是这句话打动了他,夏白开口了,“很重要的东西丢了,可以找你们吗”
“当然可以。”事情没漂亮姐姐想的复杂,她还以为这位少年久久不愿进来,是被人欺负了,比如被校外的混混纠缠,并被威胁不能告诉别人。她依然热情地问“丢了什么”
夏白“我的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