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人,大多都在意因果与誓言。
宋承瑾也不例外。
无奈之下,他只好解释道“阿姐并非我的亲生姐姐,她是我一个远房表姑的女儿。”
楚玉来了兴趣“你们在族谱上的三代内吗”
宋承瑾的脸红红白白,似被戳中了某个隐秘着的心事,半晌才犹豫着摇了摇头。
哦,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楚玉深表遗憾。
如果有某种禁忌关系的加持,还算有点刺激。
她早就知道男主的底细,随行的执事长老们倒没觉得亲姐姐和远房表姐有什么区别总归不是邪魔便好。
墙上烛火明明灭灭,漆黑的伐罪之水又将光线进一步吞噬,整座水牢幽深而又昏暗。
相距太远,也就没人注意到仙君的表情。
殷晚辞凝望着举手起誓的男修,眉头慢慢蹙起。
仙君虽甚少与人交际,可他寿命悠长,千年的时光中,他曾以旁观者的姿态,看过太多的爱恨情仇。
大雪年复一年落下,无妄海中多少无数痴男怨女的泪花,都曾随着偏南风,吹过凌雪峰最高处的山崖。
按照凡人的算法,昭昭现在已经成年。
在从前的那些日子里,她大半时间都在峰上修行,殷晚辞从未见小徒弟对任何人有这般上心过。
若是能配得上昭昭的良人,也便罢了。
偏偏
仙君后退几步,将中间的位置留给围着长老们。
他们正围在宋承瑾身旁,监督他发誓,还拿了竹简来,让他一笔一画刻下手写版誓言。
小徒弟也在其中,她眼睛亮亮的,似乎在提醒众人别忘了借据。
“火莲又不是白送给他的。”
楚玉掏出一支新的竹简,叮嘱道“以后记得还给宗门一个天阶灵宝哦,对了,别忘了还有利息。”
“那是自然。”
宋承瑾抱拳一一感谢“等阿姐体内寒毒清除,宋某定会拼尽全力,为宗门、还有楚姑娘效劳。”
“”
殷晚辞白色的衣袍隐在石柱的阴影中。
无人看到的角落里,他转过身,长长叹息。
楚玉发现,师尊近来好像心情愈发忧郁。
和从前寡言少语的状态很相似,甚至比那段时日更胜一筹。
万物有灵,凌雪峰上的动物们似乎是感知到了仙君的情绪,一向活泼的雪兔垂下耳朵,仙鹤无精打采,就连最喜欢找楚玉玩的白鹿也兴致缺缺。而那些从凡界移植来,用灵力培育着的草莓和车厘子,也都快要枯萎了。
啊,这样下去可不行。
楚玉在试剑台上找到了倚在亭中小憩的师尊,青色衣袖搭在玉石桌案上,指尖薄薄一层雪。
凌雪峰的雪下得比外界要早些,楚玉抬头仰望灰蒙蒙的天空,学着师尊的样子,为他施了一个遮挡雨雪的小型结界。
殷晚辞幽幽睁开眼,浅色瞳孔冰冰凉凉。
“是昭昭啊。”
指尖的落雪还未融化,他温声问道“今天的剑练了吗”
“当然啦”她非常自觉地汇报
“练了剑,稳固了刚学会的心法,看了二十页药理书,最后还修炼了四个时辰。”
师尊的心情似乎好了些。
“好孩子。”他语气平静“不去观云峰了吗。”
楚玉这才记起,今天好像是宋承瑾受刑的日子。
在刚知道具体日期时,她曾经提出过要去观看来着。
作为一名温柔善良的女主,男主这么惨,她当然要在旁边为他祈祷啦祈祷定魂钉能顺利战胜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