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吻轻飘飘又饱含柔情的呢喃,无需多看,便能感受到他对口中那个名字深切的,无法割断的眷恋和爱意。
杜母几乎要为这句话而落泪。
“小吻”她竭力让自己冷静,杜父在旁边搂住她的腰,搀扶着不让她倒下。
杜父注视着眼前这个被调换了命运的孩子,他们缺席参与对方大半的人生,此刻说得再多,都像是在欲盖弥彰。
他愧疚,心痛,狼狈到不敢面对对方,最后,在沉默中,他说出自己与妻子商讨过后的解决办法。
“我们养了杜乐衡二十多年,没有感情,是假话,我们不想骗你,也不会因此而委屈你,他虽然对一切毫不知情,但享受了你本该有的亲情、资源、一切,他就该对你赎罪。”杜父道,“他在杜氏许多年,他可以在你彻底掌握杜氏之前,为你保驾护航。”
父母怎么会不爱孩子,他们的爱夹杂着太多,尤其是杜家,权与利的诱惑,远远比许多虚无缥缈的东西都要重要。
“乐衡可以迁出户口,改姓。”杜母低头擦掉眼角的泪,对着愣神的江吻道,“回家吧,小吻,这一切本来就属于你。”
“如果你实在不想看见乐衡,我们可以让他离开。”
面前这一对夫妇恳求的目光,退让的话语,奇异地没有让江吻感到心动。
杜氏,对他来说算什么
他没有追名逐利的欲望,钱只要够用就好了,上层社会的一切就像泡沫,戳破后是幻影,至少对江吻来说是这样。
可是
有了这一切的他,会变得更好吧宋也会欣喜于他的改变吗
于是江吻应下,“好。”
回到杜家这件事,办得非常迅速,杜父本就有钱有权,目前掌管杜氏还未松手,他吩咐下去,不到一周,所有手续完成,他甚至把江吻和宋也所租住的屋子买下来赠予江吻。
宋也从普通病房转到病房,江吻天天来来回回地走,精神气肉眼可见地变好。
杜母时常提着汤来看宋也,因为江吻一天里,三分之二的时间跟宋也待在一起,夜里也在病床边的陪伴床上睡,哪里都可能找不到江吻,但在宋也身边,江吻一定会来。
宋也喝着汤时,会好奇杜母知不知道杜乐衡喜欢他,这个问题他没有问出口,直到某一天他独自杵着拐杖在病房里练习走路,拐杖却没杵稳,打滑,他险些摔了,好在眼疾手快扶住墙才稳住,而就在那刹那,宋也听到了病房门发出声响,像是有人。
他回头,打开门进来的是杜母。
“小也,我忽然想起来今晚我叫保姆阿姨做了海鲜粥,还有一些鱼虾,你对海鲜过敏吗”杜母自然地询问着,走来时顺手把桌子上散开的文件收起来,这是江吻拿过来看的。
收拾完,她又过来扶宋也,“小心些,别摔了,不然我还是给你找个护工吧”
“不用了,之前都没找,我都快好
了。”宋也笑着拒绝。
江吻不愿意旁人对他太亲密,这段时间都是亲力亲为,直到宋也能杵着拐杖走几步,才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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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母想起这回事,笑容不知怎的有些惆怅若失。
“小也,你出院后,不如调去总公司吧,小吻再学习一段时间,刚好也要跟他爸爸一起去总公司,你们也有个伴,小吻离不开你。”杜母不是第一次在宋也面前谈起调岗的事。
宋也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再看看吧,我在分公司还有工作,我希望可以完成工作再离开,不然交接是件麻烦事。”
“也是”杜母点头。
宋也大约猜出杜母的用意,无非是为了杜乐衡和江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