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的确不止一次躺在一起,但只不过同一张床的两侧加上两床被子,明明已经更近距离地接触过,却还是会为这种身体的贴近而心跳加速。
揽在肩上的手臂的温度似乎正节
节攀升,逐渐到了有些烫人的程度,诸伏景光四肢僵硬着,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额头,触感是熟悉的冰凉,他几乎是瞬间便反应过来那是雨宫清砚的手。
他在黑暗中隐约捕捉到了一抹深绿色,但是那只手很快就下移,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降降温吧,苏格兰。”
他从来都不知道那个人的手原来有这么冰,又或许是曾经注意到了却没在意,即使怀抱里带着暖意,但那只手的温度却仍旧很低。
他从贴在眼皮上的那种温度中逐渐冷静下来,他问“为什么”
那道声音离的很近,或许是因为蒙在被子里,所以声音似乎也比寻常听到得更清晰一些,那个人说“清醒一点再做决定。”
“关于什么的决定”
“无所谓。”
“无所谓”
“嗯,无所谓。”
“想杀了我也无所谓,想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无所谓。”
或许是被子里的氧气逐渐变得稀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诸伏景光听到了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他动了动僵硬的四肢,在这一刻忽然找回了它们的控制权。
被子被一把掀开,屋子里的暖气开的很足,但是接触到外界空气的那个瞬间,雨宫清砚还是皱了皱眉。
他平躺在床上,先是侧头看了一眼撑在耳畔的手,而后重新把目光放回看着上方的身影。
“我不想杀你,不要再说这种话。”
雨宫清砚眨了眨眼,说“哦。”
“与其想这种不会发生的事情,你不如想想晚饭吃什么,我不可能允许你把冰棒当晚饭。”
“哦,随你。”
“抬下手,你压到我头发了。”
诸伏景光一愣,下意识地抬起手“抱歉”
躺在床上的那个人顺势坐起来,俯身把一半落到地板上的被子捡起来。
诸伏景光则是下床,去把卧室的灯打开。
按下灯源开关的那一刻,随着光亮铺满这间卧室的每一个角落,一道熟悉的声音恍然在耳畔响起,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麦芽威士忌是个能随时牵动组织风向的人物”
“他和组织重要成员朗姆、琴酒都关系匪浅”
“如果有机会,将其逮捕带来的利益远超”
“雨宫,你想好了吗”诸伏景光整理好心情,重新露出个笑容,转身道“晚饭想吃什么”
那个人坐在床边,没有抬头看他,口吻平淡“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做。”
诸伏景光停顿了一会儿,认真说道“我会的。”
雨宫清砚的手落在那本在床头柜上摆了许久的推理小说上,上面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第一次看到这本书是两个月前,他随手翻了几页,又任由仍旧崭新的纸张落回原处。
他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