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次前来北海道是很突然的行程,并不在他原本的预期内。
他原本是想试探性地主动去一次雨宫清砚的安全屋,参考那人展现出的态度再从长计议。
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他算准了那天雨宫清砚在安全屋,却没料到那人准备前往北海道。
那个人对自己的安全屋所表现出的态度敷衍又随意,他不觉得那个人把他独自留在那是信任的表现,在那个人眼里,无论是他还是那间安全屋乃至于那只玻璃杯,或许都没什么区别。
所以那个人把他、把安全屋、把玻璃杯一起扔在了身后。
他站在窗边看着那个站在路口的身影时,不知道是哪里生出的意气,他也把那间安全屋连同那只杯子扔在了身后。
或许就此留下、趁此机会检查麦芽威士忌的安全屋也能带来什么有用的情报,但是他还是选择跟上了安全屋的主人。
诸伏景光安静地望着那个身影,忽然就懂了他们第一天来到这里时名为北斋的摄影家为什么会安静地在窗边望着他们或者说,望着雨宫清砚。
北斋说“雨宫先生看起来像是在另一个图层”,他对艺术没有过多的研究,也对艺术家的思维没什么了解,但是他知道,其实北斋说的跟他经常生出的想法是相似的。
在很多个时刻,他曾不止一次生出过那种想法雨宫清砚仿佛是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
枫叶已经彻底上色,火红色铺满院子,不久前下的那场雪来过的痕迹逐渐消减,现在也不过是留有点点分布的残雪罢了。
但是时节的转换不会骗人,初雪到来后温度逐渐降低,已经与他们刚刚来到北海道的那天不可相提并论。
诸伏景光关上窗。
雨宫清砚知道苏格兰威士忌正在看他,但是他懒得回头,也对那个人做出这种行为的理由不感兴趣。
关窗声混杂在风声中,显得不甚清晰。
但是很快新的声响就出现了。
门轴转动的支呀声、鞋底踩在落叶上的咔嚓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和呼吸声,那个人的存在感愈发清晰。
雨宫清砚没有回头,只是说“回去。”
来者笑了笑,说道“我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雨宫。”
雨宫清砚“啧”了一声。
他倒不会为此感到不悦,或者说,苏格兰威士忌的这个回答反而某种层面上会让他感到愉悦毫无疑问,这是最初的苏格兰威士忌不会给出的反应,但是那个人现在偏偏这么说了,这也是变化的一种体现。
所以虽然是与他意愿不相符的反应,他还是随那人去了。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其实他期待苏格兰威士
忌身上的不确定性,期待那个角色能带给他更多意料之外的新意。
一件外套披在了他的肩上。
雨宫清砚瞥了一眼那件熟悉的外套,这一次,他终于舍得动起来。
他随手把那件外套扯了下来。
那件外套他当然很熟悉,因为那是他最近买给苏格兰威士忌前几天他带着苏格兰威士忌逛了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