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诸伏景光一愣,转过头,看着那个从不知道哪个房间里走出来的人,莫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那人越过他,径直走向门口,不像是真的想询问,更像是随口一问。
在那人头也不回地推开门时,诸伏景光再次坚定了这个想法。
随着房门被推开,外面的大雨像是瞬间被拉近了距离,哗哗声清晰地响起。
外面的雨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再大一些,诸伏景光想。
“你要出门吗”他主动问道。
推开门的那人动作停了停,转过头,随意点了点头。
“是很急的事情吗外面天气不太好,不如等雨小一点或者雨停了再去吧。”
那人回过身,抬头望了望天,说道“荡秋千。”
诸伏景光下意识地发出了一道疑惑声“嗯”
等他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理解过来,原在门口的人已经再次从他的身侧经过,走进了某个房间。
很快那个人拎着一把雨伞走了出来,这一次,没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随着伞面张开,那个人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雨幕。
在门轴转动声以及骤然降调的雨声中,房门啪的一声合上。
诸伏景光快步走向窗边,透过被接二连三的雨滴占领的玻璃,他看到了站在那棵被秋日染红的枫树前的熟悉的人影。
荡秋千。
诸伏景光在心中重复起这个简短的字眼。
他定定地望着那个在枫树旁的秋千上盛开的透明的雨伞,有些哑然。
大雨天,荡秋千。
面对那个人的时候,这种觉得难以理解的时刻是时有发生的,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能做到习以为常。
在那扇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诸伏景光忽然清晰地认识到,那个名为雨宫清砚的男人眼中的世界和他眼中所看到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这场雨在他们眼中是截然不同的,但是他明白,其实不同的远不止是这场雨。
雨愈发大了,原本还能隐约窥见的人影变得模糊不清,就像一直以来他看不透那个人。
一扇窗,一场雨,一块易碎的玻璃轻而易举地隔出了两个世界。
他轻轻碰了一下面前的玻璃,喃喃道“荡秋千啊”
雨宫清砚坐在秋千上,虽然撑着伞,但是雨水还是不可避免地打湿了他的衣服。
不过这对他来说无所谓,如果不是苏格兰威士忌叫住他,他连这把雨伞都不会拿。
但是打着伞荡秋千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在雨伞的妨碍下,他并不如预想中那样玩得尽兴,又或许即使没有这把伞,他也不会尽兴。
他单手抱着伞柄,随意荡着秋千。
时间变得漫长又短暂,这个世界里的时间总是这样,似乎像握不住的流沙一样难以挽留,又像是卡住的沙漏一样难以消磨。
他有时候也会怀疑,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