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平静的早餐在不平静的早晨里结束了。
诸伏景光试图向麦芽威士忌解释自己并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爱好更不是什么变态,但是面对那人淡定的一句“那你藏那些照片做什么”,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诸伏景光捂着脸坐在沙发上,把这件事认了下来“以后不会了。”
身侧传来一阵轻快的笑声,诸伏景光不想去深想那阵笑声中隐藏的逻辑。
总归不可能是什么他听了以后会顺心的逻辑。
“苏格兰啊。”
那道声音忽然凑近了很多,诸伏景光把眼睛从捂着脸的手掌里露出来,偷偷看了一眼,正对上一张放大的脸。
“你最喜欢哪一张”那人问。
“哪一张”诸伏景光不解地重复了一遍。
身旁坐着的那人笑着看着他,问“那些照片你看过很多次吧你喜欢哪一张”
诸伏景光一哽,把指缝合上,拒绝继续与那双眸子继续对视。
他不觉得麦芽是真的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个答案,因为那种揶揄含笑的语气实在是太像调侃。
换个思路,仍旧从描绘完美作品的角度出发,麦芽此刻的这个问题或许也能称之为审美和偏好方面的调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因为几张照片被完全夺走了主动权,诸伏景光下定决心逆转当下的局面,他放下捂在脸上的手,挺直脊背,转头看向身旁的人,大声道
“长头发的那张”
随着铿锵有力的尾音消散在客厅里,这个并不宽阔的空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诸伏景光在这一刻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几分交杂着尴尬的后怕,他的气势刹那间矮了几分,试图用一些话术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打补丁
“啊,其实我都挺喜欢不,也不对,麦芽,其实那些照片”
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最后再次捂着脸垂下头怀疑起人生。
麦芽威士忌没往什么阴谋论的方向想就已经很好了,再多说什么只会越描越黑,让刚刚稳定下来的局面再度变得不受控制。
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诸伏景光挪开手。
麦芽威士忌蹲在他腿边,拄着下巴抬头看着他,这个角度让他能将那张脸上的每一丝每一毫情绪的变化都尽收眼底。
他很少能遇到这种能俯视清醒中的麦芽的机会,于是一时间竟然有些哑然。
那人手里捏着一张照片,正是他的抽屉里不翼而飞的那张,他知道那张照片在麦芽手里,但是没料到那张照片会在此刻被举起。
“我也喜欢这张。”那人说。
诸伏景光先是看着那张照片,视线慢半拍地转到照片旁的那张脸上,在这个瞬间,他莫名将那头浅色的短发看成了长发,精致的镜框似乎也变得透明起来。
那张脸没变,但是蹲在他身旁的那个人却恍然间像是变了个模样。
照片里的那个麦芽威士忌刚刚加入组织不久,那时他还不是麦芽威士忌。
“过去没人叫我麦芽,他们都叫我雨宫清砚。”
随着那道声音在脑海中重响,诸伏景光忽然不受控制地想,照片里的人不是麦芽威士忌。
他知道这种想法听起来很矛盾,但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生出这种想法
麦芽威士忌不是雨宫清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