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想起七月中旬时的某个任务,那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传闻中关系紧张的麦芽威士忌与琴酒的相处氛围,但是实际情况却与传闻截然相反。
在那场任务里,琴酒仅用一个简短的字眼就让麦芽威士忌暂且收敛的任性,彼时他还在为此诧异,思索其中的深意,最终却不了了之。
其实那只是一个称呼的转变,琴酒说的是雨宫清砚。
诸伏景光躺在床上,忍不住思考起这个名字,又想起中午的那句话。
“过去没人叫我麦芽,他们都叫我雨宫清砚。”
麦芽威士忌向来是组织里话题的中心,每天关于这个人的各式传闻层出不穷,但好像从未有人留意过除去那个代号以外后那人是什么模样。
诸伏景光坐起来,打开灯,从床头柜抽屉的隐秘隔层里摸出几张照片这些都是先前在调查麦芽威士忌时搜集到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虽然有着同一张脸,但是形象却各有不同。
他翻看着那几张照片,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可追溯的时间最早的那张上。
他把其他照片放回抽屉隔层,仰躺在床上,捏着那张照片的边角,将其举在半空。
照片里的男人留着一头长发,没戴眼镜,他一定已经注意到了镜头,但是没流露出什么别的情绪,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
这是他所能看到的最早的麦芽威士忌。
诸伏景光看着那张照片,陷入了思考。
他过去好像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抛开“麦芽威士忌”这层身份,雨宫清砚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麦芽威士忌只是雨宫清砚的某一面,他却好像已经把这一面当成了那个人的全部。
雨宫清砚,他默念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时间缓慢地流逝,他也不知不觉中沉入了梦乡。
清晨,阳光从未遮严的窗帘缝隙间溜进昏暗的房间,诸伏景光睁开眼,第一反应是为什么会这么昏暗他昨晚睡前明明忘了关灯。
他揉着太阳穴坐起身,下意识地翻找起昨夜的那张照片。
“你在找这个吗”
诸伏景光身子一僵。
那种不紧不慢的语调实在是太有辨识度,诸伏景光僵硬地转过头,床的另一侧竟然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明明言谈举止都很随意,懒懒散散不像是有刻意隐藏过气息的模样,但却永远悄无声息。
他的目光率先落在被举在空中的那张照片上,而后又顺着拿着照片的那只手一路向下,落在了与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的那张脸上。
诸伏景光勉强露出个笑容,一边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一边十分自然地问道“吃过早饭了吗有什么想吃的吗”
他已经习惯通过转移话题来解决这类看起来几乎无解的场面,麦芽威士忌的注意力永远成谜,谁都不知道他下一秒的注意力会放在什么地方,过去他会为
那种极其自我的交流模式感到头疼,后来却也开始学会利用这种毫无规律的注意力为自己解围。
很幸运,麦芽威士忌听后便随手把那张照片扔在了一旁,懒洋洋地瘫在床上,说道“煎蛋吧。”
“好的,稍等。”诸伏景光松了口气,他犹豫了一秒要不要趁机把落在床上的那张照片拿走,但怕这个动作会把那人刚刚被分散的注意力再次引走,还是暂且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走下床,站在床边整理起床铺,随着被子翻手一扬,那张照片被“恰巧”压在了被子下。
诸伏景光转身走出卧室,打开门时,他后知后觉地想到,所以那人悄无声息地摸进他的卧室又躺在床上之前,还特意关了他昨夜忘了关的灯。
真是个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人,诸伏景光无声地叹了口气,关上了卧室的门。
时间还早,等他洗完漱后也不过五点钟,诸伏景光打了个哈欠,从冰箱里拿出两枚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