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一数吧,这一次我多久会失去意识。”
“这一次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太宰治问道。
他会利用这样的方式来帮助泷泽生保持清醒。
一般情况而言,回忆噩梦就像剖开伤疤,展露恐惧,可若是那噩梦太过凄惨古怪,吐出来反而能在幸福美满的现实中得到安慰。
“这次的噩梦是我找不到你了。”
满世界都找不到太宰治。
“整个世界都好像只剩下了我,其他的所有人都只是没有脸却会动的生物,我梦里想,太宰啊,我要是找不到你怎么办,我该怎么找到你”
“不会找不到我的。”
泷泽生听到黑发青年的嗓音像是从胸腔里传出,闷闷的,还带着些撩人的磁性。
“如果你找不到我,那只能是我在躲你。”
太宰治如此说道,“我在躲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在哪,也就是说,我一直在你身边。”
“你要躲我吗”
“不躲了。”
“那我要是找不到你”
“不会的,因为我会来找你。”
泷泽生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他弯起唇笑得像个得到保证极易满足的孩子,“好啊,如果我们分开了,记得来找我。”
因为我会去找你。
两个人一起向对方走近的话,一定能将分离的时间缩得更短,更短。
很快,泷泽生再次失去了意识。
太宰治僵硬的颤了颤手指,然后捧住泷泽生正满是不安神色的脸颊。
他在脑内细数着时间,这间地下室内唯一没有的便是钟表,因为滴答走动的声音只会令人焦灼。
五分钟后,泷泽生没有醒来。
十分钟后,泷泽生也没有醒来。
十二分钟后,泷泽生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急速的喘息着。
他在适应。
太
宰治垂眸抹去他眼角的泪。
泷泽生在适应脑髓地狱的效果。
编织的噩梦说到底也只是异能力罢了,异能力操控着他的大脑,向他输送着他最恐惧的幻象,可是,恐惧是可以抵抗的,总有句话说战胜恐惧的方法是面对恐惧,如果漠然的注视发生在眼前的一切悲剧,他就可以保持自我。
可是,真的是保持自我吗
那是麻木,坚韧,还是在抽离着自己人格的一部分,让自己变得冷漠。
“我跟你说”泷泽生死死盯着太宰治的眼睛,“这回更过分你把我忘记了”
明明是莫须有的事情,泷泽生却在真实的太宰治身上不满且愤懑的控诉,而太宰治对此照接不误。
“你完全不记得我这个人,但是也不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你不是港口afia的首领,你有了新的工作和同伴,我本来应该是高兴的因为你看上去过得很好,成熟又温柔”
但是
说着说着,泷泽生都要委屈哭了。
他在梦里没哭,在对着正认真注视他的太宰治时却要哭了。
泷泽生忍着酸涩的胸口,完全无视了锁链的重量抬手捂住眼睛,“啊好烦,虽然你看上去过得很好,但是忘记我这件事却让我怎么都无法接受,我可不是那种伟大无私的人啊,不能眼睁睁看着用你的世界剔除了我这样的代价换来了太宰治的幸福而心满意足的微笑出来。”
这样的话带着念想和私心,是很多人羞于启齿的某种独占欲。
碧眸青年颤抖的捂着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