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敢折返回寝殿。
若是以前,宋令枝定是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连回头都不曾。
宋令枝行至沈砚身侧,跟着的宫人识趣留在门首。
夜色缥缈,虚无冷清。
宋令枝低声“沈砚,我不喜欢鬼的。”
是对他先前那句“牡丹”的回应。
沈砚唇角笑意渐敛,凝眸垂首。
宋令枝半倚在脚边,一双淡色眸子敛着纤长睫毛。
四目相对,宋令枝眼中的不安凝聚。
沈砚定定望着人许久,夜色悄无声息在两人之间蔓延,如青烟萦绕。
喉咙溢出低低的一声“嗯”,沈砚忽然抬手,捏着宋令枝的脖颈往前。
他低头,薄唇落在宋令枝唇角。
狠戾凶横,似如无人之地。
双足渐渐无力,宋令枝攥着沈砚衣袂的指甲逐渐泛白,白净手背上青筋盘虬。
少顷,紧拢着沈砚衣袂的手指渐渐失去力道。
宋令枝一双眼睛染上淋漓水雾。
不知何时,她已坐在沈砚怀里,气息紊乱。
“宋令枝。”
目光对上,沈砚一双漆黑瞳仁晦暗不明,照不见半点光亮。
他自是知晓孟瑞送锦匣的心思。
只要不用药,沈砚的身子便还有回转之地,若是日后朝中需要储君,沈砚亦能
沈砚无声轻哂,眼中掠过几分讥诮嘲讽,他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宋令枝脸上。
修长手指轻轻捏着宋令枝的后颈。
沈砚一手落在扶手上,通身透着慵懒散漫。
“宋令枝。”
沈砚又低声,唤了一声。
他嗓音蕴着喑哑,似是在低声呢喃,“我只要你。”
孟瑞只在宫中待了三日,而后又出宫,继续做他的乡野先生。
沈砚不要脸,宋令枝却是要的。
每每在宫中遇见孟瑞,宋令枝总是躲着人走的。
春末夏初,湖面水光粼粼,晚霞满天。
园中花团锦簇,弱柳拂风。
白芷仔细搀扶着宋令枝往园中走去,满脸堆笑。
“奴婢听闻御湖中的并蒂莲开得正好,娘娘可要去瞧瞧”
宋令枝眉眼弯弯“那莲子可是熟透了打发人送
一些去明府,啾啾那孩子向来喜欢这些小玩意。
白芷福身道了声好7,又笑道“如今有陆公子在,明姑娘倒是肯念书了,奴婢瞧着陆公子倒是细心,也不像是敷衍了事。想来再过不久,明姑娘的功课定然有所长进。”
宋令枝笑笑,纤纤素手轻抬,日光透过指缝,斑驳落在她手背上。
细长的柳叶摘下,身后跟着的宫人又陆陆续续采了些花草,有宫人手巧,捻着柳枝编出花篮,讨宋令枝的欢心。
宋令枝随手将摘下的柳叶丢进花篮中,不以为意笑道。
“啾啾才多大,哪里做得了功课,如今只慢慢学着认字就好了。我瞧着陆承璟的字倒是不错,若是肯跟着他学,日后啾啾定也能写一手好字。”
陆承璟常在宫中走动,想来也不缺什么。
宋令枝轻声“我记得前儿我祖母曾送来一方宝墨,你打发个机灵点的送去陆承璟那。”
说话间,二人已经行至湖边。
湖中央立着一所四四方方的石亭,曲桥相接。
过两日大周邻国入宫觐见沈砚,阖宫上下金飞凤舞,锦绣满目。
汉白玉栏杆上系着各色灯笼,皆是当下的时兴花样。
宋令枝拣了个青缎软席,挨着坐在水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