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鹤唳,呜咽哀鸣。
道观残破不堪,枯枝败叶随意散落一地,伴随着神像裂开的碎片。
马掌柜爬马爬到一半,陡然闻得身后的动静,“咚”一声从马背上滚落,连滚带爬冲进道观。
“东家,东”
枯木嘎吱一声在马掌柜脚下断开,他目瞪口呆,瞪圆一双眼睛看着从神像中被提出的老道。
先前见老道,他还是两鬓斑白,一身青灰长袍飘飘,好像真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
今日一见
老道一身长袍沾满污垢稻草,脸上的淡然自若早就不见。
魏子渊的长剑横在他喉咙,隐约可见血迹斑驳。
老道两泪纵横,痛哭流涕,双足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侠士饶命侠士饶命”
老道双手抱拳,连连拱手作揖。
马掌柜大着胆子走上前,打量好几眼,又朝魏子渊点点头“东家,是他没跑了。”
老道眼角布满皱纹,泪如雨下“侠士,你的银子我都还你,求侠士饶我一命”
话落,又颤巍巍自袖中掏出几两碎银,悉数倒在地上。
马掌柜垂眸轻瞥,眼中掠过几分讥诮嘲讽“笑话,我们东家缺你这几两破银子”
老道求饶的哭声戛然而止,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那侠士今日寻来,所为何事”
马掌柜拍拍老道的脸“老道,别和我装傻,上回我来”
马掌柜手握枯木,在地上写上“闭息丸”三字“怎么,想起来了吗”
老道眼睛睁大片刻,而后迟疑点点头“想、想起来了”
马掌柜如释重负“想起来了就好,上回你和我说三条人命”
老道“咚”一声又跪倒在地,连连叩首磕头“侠士,那不过是小人随口一说,这世上哪来的闭息丸,小人就是、就是”
他猛地给自己扇了几个响亮的耳光,后悔不已,“小人就是之前吃醉酒,信口胡诌的。上回您老来,小人怕您不信,所以才扯谎的。”
马掌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他呆呆望向上首的魏子渊“东家,这”
马掌柜也没想到,他花重金买来的消息,居然是这老道酒后的胡言乱语。
他气得想要给人一拳,又觉得对魏子渊心怀愧疚,“东家,这回是小的做事不周,下回小的定”
魏子渊目光不动声色在老道脸上掠过“嗯。”
老道跪在地上,两眼垂泪“侠士,小人真不知那什么闭息丸,小人就是一坑蒙拐骗的骗子,平日也就是给人算算卦,真没什么大本事。”
魏子渊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像是默认了。
老道长松口气,又轻轻推开横在自己脖颈前的利剑“所以小人可以走”了吗。
长剑又一次挡在
老道眼前,亮白的光影唬得马掌柜也往后退开两三步。
魏子渊阴冷森寒的声音在道观落下“既然没什么大本事,那还是死了罢。”
老道两腿一软,彻底瘫在地上。
一炷香之后。
马掌柜站在道观前,抬头望那被绑在马后的老道,满脸困惑不解。
“东家,这老道不会真是骗子罢小的瞧他那样,好像真不知情。”
魏子渊手执马辔,翻身跃上马“知不知情,试试便知道了。”
一声马鸣穿破长空,响彻云霄。
被绑在马后的老道惨叫连连,哀嚎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