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事闹的动静不小,白芷和秋雁虽未亲眼瞧见,却也从他人口中听到前因后果。
她细声宽慰宋令枝“姑娘可是在为昨夜那嬷嬷忧心依奴婢看,那嬷嬷倒是死得不冤,姑娘您不知道,那嬷嬷说话有多难听,满口胡言乱语。”
宋令枝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秋雁手上温柔,为宋令枝挽发“先前青杏那事后,府上无人敢乱嚼舌根,昨夜三皇子又”
余光瞥见铜镜中宋令枝羸弱的面容,秋雁忙不迭改口,“姑娘不知,奴婢今儿去传早膳,厨房那些婆子有多热情,恨不得做上满汉全席,亲为姑娘端来。”
满府上下都知,刘嬷嬷是说宋令枝的坏话
,才落得死不瞑目的下场,如今但凡长眼睛的,都知道沈砚看重宋令枝,不舍得宋令枝受委屈。
宋令枝闻言,只觉颇为嘲讽。
刘嬷嬷是皇后的人,沈砚此举,无非是在为自己树敌。身边没了一个教习嬷嬷,皇后此刻,定然恨极自己。
秋雁“姑娘,您觉得这发簪姑娘,您身上怎么这么凉”
她着急,贴近宋令枝细瞧,“如今入夏,姑娘怎的还是手脚冰凉”
宋令枝虽然畏冷,却也不是大热天也得抱着鹤氅。
秋雁心下不安“这些时日,姑娘好像一直都这样,可要奴婢唤大夫来瞧瞧”
宋令枝摇头“不过是昨夜吹了风罢了,又没什么大碍。走罢,可别让香娘子久等了。”
秋雁福身应“是”。
日光融融,马车穿过长街,渐行渐远。
坤宁宫内。
昨夜得知刘嬷嬷惨死在刀下,皇后气得连夜摔了宫中一众花瓶。
后来听太医说太子身上无大碍,皇后满心的怒火方压下些许。
死一个刘嬷嬷虽不是大事,只沈砚此举,显然是明晃晃在打她的脸。
“岂有此理。”皇后一手揉着眉心,只觉五脏六腑都烧尽,她垂首望向下首的小太监,“你是说,昨夜三皇子又留那女子在正房”
小太监俯首跪地,不敢说谎话“是,三皇子房中确实还有人,后来还、还传了水。刘嬷嬷见不惯,多说了三皇子两句,然后就、就”
他泣不成声,睁眼闭眼,都是刘嬷嬷躺在血泊中的身影。
小太监昨夜就站在刘嬷嬷身边,差点以为那刀下一刻就要落在自己身上。那一刀穿破刘嬷嬷心口,鲜血也溅了他一身,血污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小太监吓得直打颤,连滚带爬回了宫,中途还打滑失足好几回。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沈砚是如何的面无表情,手持佩刀在自己眼前杀了一人。
沈砚就像是阿鼻地狱爬出来的阎王恶鬼,杀人不眨眼。
小太监身子颤抖,说话舌头都打结。
皇后怒火中烧,又想到昨日太子是见到宋令枝才身子不适,越发迁怒“一个狐媚子罢了,他竟也这般护着”
侍女轻声“娘娘息怒,娘娘是何等金贵之身,怎能为那样不知廉耻的女子伤心伤神要奴婢说,三皇子这是还没娶亲,若娶亲了,府上有了正经的夫人,便也不会这样了。”
皇后思忖片刻,点点头“你这话倒是在理。”
又忧心,“他如今被那狐媚子迷得七荤八素,怎还会听本宫的话。”
侍女笑笑“娘娘终究是三皇子的生母,这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娘只管帮三皇子相看就是了。”
皇后沉吟“本宫记得,云家那丫头倒是不错,落落大方,端庄有礼,改日传她进宫,也让两个孩子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