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宗说“少恒临时有点事,在俱乐部回不来。”
万钰附和“三弟最近好用功的,我们的婚宴他都来去匆忙。”
姑母笑盈盈地闲谈,“他也不小了,靳成在这个年龄的时候都当爸爸了。对了,好久没看到小嘉一,很是想他。上周是参加研学吧,那也没办法。”
“研什么学,副园长我熟识,研学改期了。”搭话的是大伯妈,冷不丁地透露。
“这样啊。”姑母不解,“那怎么不愿意来家里”
每周五是协议约定的家庭日,若无特殊情况,岳嘉一都会回岳宅吃晚饭,玩到八点再回付佳希那。
俩长辈这一唱一和的目标直指付佳希,指摘是她不让孩子来的。
岳靳成夹起一筷冷菜,鲜香咸淡正和他意。
万钰颇有讨好的意思,顺着话题继续,“佳希姐在我一个同学的公司上班,兼顾家庭和事业,我好佩服女强人的。”
大伯妈冷呵一声,“照顾好嘉一才是正事,她上班赚的又不多,顾此失彼了。”
万钰惊讶,“我同学说她工作能力挺强的呢。”
大伯妈一向不喜欢付佳希,这会见岳靳成从头至尾没说话,语气更不留情面,评价道“她啊,净爱瞎折腾。”
岳靳成又夹上一筷冷菜,咀嚼时,眉峰微微下压。
姑母笑呵着聊起往事,“年轻人有拼劲很正常的,嘉一的妈妈在结婚前就特别活力,有使不完的劲儿似的,哪里有钱赚,她的眼睛就发光,那时我们都打趣她是小钱串子。”
岳靳成抬手一甩,“哐”的一声,筷子摔向骨碟又弹飞落地。
场面极速降至冰点之下。
她们口嗨太投入,没察觉到岳靳成的脸,早就在沉着冷静地结寒霜。
“各位慢吃。”
他没发脾气,菜肴没上齐就离了座。
气氛尴尬得很,大伯妈极力挽尊,嘀咕说“都离婚了,干吗呢这是。”
岳明芯摆臭脸,“要不我把大哥叫过来,您当着面问问他”
“你”
“够了。”岳云宗收拾这一场闹剧,扭头对妻子万钰道,“以后说话注意分寸,不该说的就闭嘴。”
新婚的小娇妻哪里受得了这份凶,委屈,有情绪。
岳云宗在三兄弟里排行第二,风流成性,自视甚高,从不惯人毛病。
万钰能屈能伸,见情况不对,立刻主动讨好。
嫁进岳家之前,她对岳靳成的了解仅限于浅表,只知他离过婚,儿子跟妈妈。她还纳闷,以岳家这么雄厚的资本实力,怎么会不争取孩子的抚养权
还有岳靳成,是岳家长子,可从小就不受老爷子待见,一度连家族生意都不准插手。名利场里见风使舵大有人在,连自家都不给撑腰,谁都可以踩上两脚。
再后来的事,她无法挖知。
于是上楼后对丈夫极尽撒娇,环着男人的腰又贴又抱。
岳云宗很是受用这份低眉顺眼,一想,也确实有必要提个醒,“以后少在家里提付佳希。”
“两家不是还有往来嘛,提提又没事。”
“能不能听懂话”
“好好好。”万钰顺了顺丈夫的侧腰,“大哥好像挺护着她啊。”
岂止是护着,两人好着的那些年,岳靳成把付佳希当掌心里的火种,眼睛里的玫瑰。
从it毕业回国后,岳靳成遭父亲冷落,备受打击,意气风发的心性被磨得所剩无几。父亲不让他进集团高管层,轻飘敷衍地给了一个销售组组长的职务。
岳靳成没有争辩,没有反抗,当所有人准备看他逆来顺受的笑话时,他放弃入职,自己创业去了。
在老爷子眼里,这无异于忤逆之道,于是大发雷霆,立狠话,且看他是生是灭。
创办“度成”时,岳靳成吃了很多苦。
陪酒赔笑,遇阻受难,各方关系网拉不通,合同签到一半又被反悔截胡。他把身家性命都压在“度成”,银行不批款,只能去别的渠道做小额贷。那一年,光利息就压得他喘不上气。
最难的一刻,岳靳成想过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