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人张扬且高调,做生意却活泛,赚钱而已,没必要逞能,南城不是她地盘,她大可以慢慢耗着查,但实在没必要。
只是她没有心狠强势报复回去,那些阴沟老鼠该感谢上苍垂怜,闹到衍城来,怕是疯了吧
后来梁思谌也插手了,也没查出来什么。
真是见鬼。
那就干脆一并算总账好了。
“季家这笔账,说不清,我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苏婧瑶蹙着眉,忧心忡忡,“很多事没有那么简单。”
“在我这儿,很简单。我不爽了那就谁也别好过。”
梁思悯趴在露台的护栏上,护栏外支了几个木桩,吊着八角吊笼,喂野生的鸟儿用。
天寒地冻,过冬的鸟觅食困难,时不时飞过来驻足。
梁思悯撒了一把谷子,眯着眼看远处“我上学的时候,其实学习没那么好,我贪玩,不爱学习,胜在好胜心强吧但偶尔考得不好,我爸还要变着花样夸我,什么虽然我年级第二,但我数学满分再后来去国际班,老师不公布成绩单了,我就更肆无忌惮,我爸还是能变着花样夸我。因为我喜欢别人夸我,越夸我越积极。我从小就觉得我最厉害,因为没有人抠我的缺点。但季旸不一样,他什么都做到最好,但大家还是对他很苛刻,虽然你成绩第一,但你数学扣了五分,虽然你成绩很好,但你社会实践不够积极诸如此类,我很少听到谁去夸他,连他爸妈都不夸,觉得他优秀是应该的,也怕给家里同辈压力。”
“但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他什么也没有做错过,为什么却是他最委屈。”
苏婧瑶抿着唇不吭声,作为季昀的太太,或许她没有资格说什么。
“可是他真的并不是一点都不在意,他上学时候话挺少的,别人都说他冷漠高傲什么的,但其实没有。他骨子里还是少年心性,但被压抑久了,就觉得什么都不能做,要待人谦和,要规矩守礼,要有绅士风度大家对他的要求未免太高了。”梁思悯到现在都不能理解,有时候喜欢逗他生气,大概也是觉得他都要憋坏了。
可是既然拿高标准来要求他,他长成了一个完美继承人的样子,现在却又要他收敛锋芒,打压他。
这不有病吗
“如果不想他接手公司,那就找个能接手的把他踢出去,但如果挖空心思也只能使点不入流的手段,他能忍,我都不能忍,我梁思悯没这种老公,以后我脸面往哪儿搁。”梁思悯深呼吸一口气,呸一声,觉得晦气。
大过年的,什么破事。
季旸也就是心肠太好,给所有人留着体面。
但梁思悯不需要给他们留脸,踩着梁家给季旸施压,当她是死的吗
季旸在二楼露台站着,季骁南和他一块儿靠在那边透气,脚下就站着梁思悯和苏婧瑶。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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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嫂在对你投诚,她大概已经知道,这中间有你哥掺和。”季骁南等楼下没动静了,才说一句。
季骁南侧头看他一眼,他这个侄子,年纪轻轻就有一种老气横秋的气质,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子,也就在梁思悯那边显得幼稚点。
他以前不觉得这俩人有什么合适的地方,这会儿倒是突然福至心灵一般,察觉到这俩人之间某种隐秘的羁绊。
上学那会儿虽然打得不可开交,可应该算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了吧
既互相嫌弃,又惺惺相惜。
大概季旸也欣赏她的骄纵和肆意。
季旸站在那里,眺望远处,镜片被冷气糊花了,他摘下来,仔细擦拭了一下,然后再戴上去,他其实并不喜欢戴眼镜,但这会给他一种安全感。母亲总说,他的眼神很有侵略性,太凶了,对哥哥要温和一点,对堂兄弟姐妹要友爱一点。
即便很优秀也不要自傲自满,要谦逊有礼。
其实又关他什么事呢
他也没冒犯任何人。
他其实早就习惯了,条条框框压着,束缚着,承担着家族的荣辱,但也被家族供养着,没什么可抱怨的。
的确他得到的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