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从床榻间坐起,信手挥动点燃桌案上一盏明灯,很快下床穿好鞋履。
“你别动,”她对小白猫指挥道。
窗外细雨如丝,殷九弱记得侍女将一些魔界伤药放在大殿后面的漆金高柜里,说是柜子其实形似尖塔。
魔界偏爱这样的制式风格,暗金色塔尖佐以金色莲花,显得诡谲朦胧,生人莫敢随意近前。
她找来伤药的速度很快,细口瓷瓶里倒出细腻白色的沫子,再用小银勺挑到唇角的伤口上。
给扶清上药已经是她最后的耐心。
倏尔,殷九弱发现扶清变换的不是一只小猫,好像是朏朏,前几天妖族进献来的山海异兽,形似猫,拖着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
殷九弱现在就能感觉到那条白尾巴讨好谄媚地圈住自己的手指。
她在心里嗤笑一声,如果扶清永远当个白乎乎毛茸茸的团子,倒也不错。
不会说人话,只会喵喵叫几声。
这样的话,女人这张清寒绝色的脸,就不会一天天在魔界招摇,惹
人心烦意乱。
喝过酒,又被扶清闹腾这几下,殷九弱心里的愁绪尽数散去,将白团子形态的扶清用被子压在床上,她一个人舒舒服服地沐浴完毕后,很快进入梦乡。
深夜里,扶清听着殷九弱清浅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猜想她应该睡熟了,便想恢复原形,好被殷九弱抱一抱。
然而,昨日的神罚重了些,兼之很久未用绝情丹压制心魔,扶清好不容易从被子地钻出来,全身乏力,勉强变回人身,竟然寸缕未着。
雪白肌肤上新旧鞭痕不一,今日新添的一百道血痕,还时不时裂出温热血液,又在半空中化为点点莹尘,照亮黑暗的夜。
这是神力流失的体现,不剧烈无声响,只是缓缓流逝,恰好在这黑夜中点亮一方小天地。
容色冷清的女人眼尾浮现病态的水色,卷翘的睫羽颤个不停,肌肤宛若沁红的软玉。
她小心翼翼地钻到殷九弱怀里,那颗朱砂色的红痣掠过殷九弱冷白的手腕,衬得女人腰肢更加细软。
可能是因为心绪难安的缘故,扶清感觉到殷九弱的体温很低,时不时还伴有轻颤,她没能忍住将人抱得更紧一些。
好歹将殷九弱的体温恢复正常,扶清自己惹得肌肤潮红,情动不已。
其实,殷九弱睡觉一直不太安稳,特别喜欢踢被子,仅仅入睡两个时辰,扶清就给她盖了六次被子。
这么一阵接触后,女人白皙光洁的额上有了一层薄汗,伤痕淡淡的肌肤晕着粉红。
细雨中,魔界夜晚的天空分外澄净,星星和月亮像是都被雨水洗濯过。
殷九弱半夜晕乎乎地醒来,各处都是熟悉的触感,一下一下的。
睁眼便看见怀里女人鲜嫩白净的肌肤上青紫的痕迹还未消退,唇色艳丽得像是盛开的野罂粟。
得了,现在胆大包天已经无法形容扶清了,殷九弱因为醉酒的缘故,并不想动,然而各处的感受却更加灵敏。
鼻腔盈满独属于扶清的清甜气息,耳边铃铛的清脆声响小小的,不明显却跟扶清低低的chuan息一样无法忽视。
黑暗中,殷九弱发现女人似乎换上了雪白法衣,衣着洁净齐整,唯有下摆并未有腰带束缚,露出修长白嫩的双腿,如一片晶莹的山雪。
更绵软的地方艰难地想要包裹住更多。
暗夜的萤光被女人垂落的长发割裂,投在她鞭伤交错的肌肤上,令人想起某副绝艳而斑驳的古画。
细雨霏霏中,传来雨落伞面的声音。
“请问殿下已经睡了吗”一个女子的问话声在寝殿外响起。
“是的,应该睡了,十三王妃您有什么事情吗”
是十三王妃和勾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淅沥雨声里有种失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