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前来,有事相求,还望三位司狱应允。”
白玉净瓶里,殷九弱处在魔族灵力的包裹下,心脏处的外伤有所减轻,但她正对着门口,都不需要侧身,便能看见扶清。
轮回狱燃着灼灼烈焰,扶清的肌肤和眉宇都是透明的白和金色。
几日不见,女人的神情更淡了,像是无波的古镜,肃穆圣洁,一身白袍如梵花盛开,尊贵无垢。
殷九弱感觉心里像是燃起了火,好恨好痛,可是那片火越烧越荒芜。
她能恨什么,又在痛什么
恨一个骗子,痛自己被骗得太惨。
恨来恨去,反倒成了一种浪费。
她咬着唇,发誓不要再恨,她会永远铭记扶清,就像铭记一种耻辱,以此警醒自己的愚蠢。
仇恨无法抹去爱慕,也许耻辱可以。
别太当真,别太当真,忘了十几年的爱慕与温存。
扶清啊,是九天之上的流云,偶尔为世人做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哪有半分的真情。
“道尊您不日便能飞升成神,天底下您办不到的事,我们小小司狱又怎么办得到”狼王言语客气地和扶清打着哈哈。
大概能听出狼王话里的不忿,扶清眸光森冷,并未计较那么多,身上的气息沉重疲倦,像是霜浓月薄的孤夜。
“司狱大人,本尊想从轮回狱带走一人,万望成全。”
“长梵道尊,您知道规矩的,逝去之人不可追,天道轮回,自有道理,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扶清敛眉轻笑一声,“本尊炼有返生丹,只须找到其人的魂魄,便可绕过天道规则。”
闻言,三王惊诧不已,更加确定扶清是神族上面派下来的,连这等欺骗天道的东西都能炼制。
“敢问道尊要救的人是您的谁”
“本尊的道侣,殷九弱,本尊不允许她死。”
又是这句话,殷九弱几乎要大笑起来,一双桃花眼恨得发红。
这女人惯会说一些表面上好像深深切切,令人心心念念的话,实则那颗心比冰还冷。
就好似那天她和扶清赌气,因为扶清在外与沈沧离同游,传音筒里回得慢,她也故意回得慢,殊不知人家根本就不在意。
这样冷漠无情、怜悯苍生的道尊,唯一的执念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样的人,你把心剖给她,都没用。
不,还是有用的,扶清要的不是是自己那颗血淋淋的绝望凄厉之心。
所以,扶清的用词是“不允许她死”,而不是“她不能死”。
“让我替长梵道尊您,好好地查上一查,”鹰王装模作样找出轮回簿,翻翻找找起来。
在鹰王翻找时,扶清的视线落在了那只长颈白玉净瓶上,她不自觉捻着那块双鱼碧玉珏,轻声问
“这是何物”
鲸王心理素质不太好,被吓出一身汗来,连忙说
“长梵道尊,这只是普通的柳枝而已,我们三个老家伙偶尔也会折枝品酒,快活一番。”
“是吗”扶清手指微颤,似乎想要触上柳枝摇摇欲坠的叶。
殷九弱冷眼看着这一幕,藏住满心破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