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升二年级那会儿,原班主任怀孕请假,换了一个新班主任接管他们班。
为尽快了解他们班情况,拉近距离,新班主任整出一个愿望箱,让同学们写下自己的愿望,投进愿望箱里,说是会随机抽取三个同学实现他们的愿望。
那时,商渡和周雨晚是同桌。
他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所以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周雨晚不一样。
他看她一笔一划写得可认真,好奇心作祟,想瞄一眼。
她觉察到,不动声色地挪到另一头,特意用胳膊挡着,深怕他看到。
其实他还是好奇,但拽哥人设不能崩,所以没再偷看。
后来,他耍了点小手段,把愿望箱搞到手,趁着没人注意,一下把箱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周雨晚用的粉色纸张很瞩目,她甚至还用红笔画了两个小爱心。
单单拿出她的,把其他全部放回箱子里。
展开,里面只有一行字如果商渡的家人是我家人就好了
他把这行字看了好久,害怕自己看错或者误解了,特地用手机拍照存下来。
然后,他做了一件很傻的事。
把她那张纸剩余的空白部分撕下一半,写下一行“希望能和她成为一家人”。再如法炮制地在他那张纸上,画出两个红色小爱心,分别把两张纸折好,一并塞回箱子里。
再然后,不出意外地,两人双双被叫办公室。
说得精确点,是商渡先进的办公室。周雨晚因为去上厕所人不在,所以暂时逃过一劫。
新班主任知道他俩住得近,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毕竟刚接手他们班,就听其他老师津津乐道地说过这事。
可这不代表当她看到粉色纸张小爱心时,内心丝毫不会出现波动。
周雨晚不在,她便先询问商渡的情况。
“她就像我妹妹一样。”商渡不慌不忙,坦坦荡荡,“有问题吗”
“”一句话,把新班主任难倒。
“报告”周雨晚收到同学的传话,刚巧在这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瞧着周雨晚那双清澈无辜的小鹿眼,懵懵懂懂,怎么都不像会早恋的。
两个玩得比较好的小孩子而已,班主任没什么可再说的,摆摆手放人离开。
直到放学,在路边等私家车过来接。
周雨晚抓着书包带,低头踢一脚石子,还是没想明白老师怎么会突然叫她到办公室。
问商渡,商渡眼神游移,没正面回答她问题,只是支支吾吾地说
“虽然我说,你像我妹妹一样,但你不是我真的妹妹,知道么”
她不懂他怎么突然提这个,但她能听懂他这话的表面意思,点头,“嗯。”
商渡又说“你看晏安清和他妹妹天天吵架的,我们都不怎么吵架。”
“嗯。”周雨晚仍是点头,“所以,老师
是说这个”
“”他眼睛瞟向一边,两手揣进裤兜里,“不是,就是,怕你误会”
“误会什么”她那会儿脑筋比较直,不太懂他身处高语境中,潜移默化形成的含蓄表达。
“就是”他面朝夕阳的方向,九月底的落日火辣辣地把人脸烘烤发红,额头渐渐冒出细汗,手心也溽热,“我不想被你单纯地当做哥哥。”
他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不过大概率是听不懂的,因为下一秒她就扯着他衣角,另只手指向校门口刚出现的推车糍粑,撒娇似的叫他
“商渡,糍粑”
眼睛很亮,声调偏高,对这种几块钱一盒吃到腻的街头小吃的兴趣,远远大于了解他那点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感觉像一拳打进棉花里,他生着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