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葭听到宋晏容的名字,睁开眼,望着安安静静的手机,几秒钟后,好像是想通了什么,起身去拿手机。
直接点开置顶。
深绿的库里南犹如深夜幽灵,悄无声息停靠在离yr不远的昏暗街道。
一月天,风自寒。
她靠在椅子上,望着一点点被自己建立起来的小小王国,脑海中想的却与之完全无关。屏幕的亮度击碎昏暗,照亮驾驶座一角。
宋晏容点开,看到熟悉的头像,点开。
苏妖精我想你了。
她心脏一跳。
随即陷入一种暂时的茫然。
默了默,宋晏容划掉对话框,点开邮件箱,如几天前第一次见到它们一样,宋晏容一点点将资料划过。
特殊病例的全貌信息素依赖症,出现在她眼底。
晚上苏葭加班,客厅那株茉莉花几天没浇水,她拿了浇水壶,叶片竟然还很翠绿,忘了开震动,乍然响起的刺耳响声,惊扰了她的动作。
水珠从浇不透的叶上滚坠在脚下。
她不是很重视,很随意的点开,却没想过她打开的原来是潘多拉的魔盒
宋晏容时常想起和苏葭的初见。
脆弱柔软拉着她裙摆示弱的女人,漂亮惊艳的脸上出现了不敢承受的惶恐表情,为了搞清楚苏葭对她腿的影响是真,心软怜悯也是真。
将人带走,她算不上全然信任毫无警惕,却也是真心以待,苏葭暴露前她从未想过眼前人表现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后来看出苏葭伪装
,她也并不觉得受到多少欺骗,她很明白,一个人在乱境中为了自保,总要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伪装也好,撒谎也好,警惕也好,这没什么没对,她不仅不生气,她甚至认可。
可她还是希望苏葭起码在她面前不要如此过的如此艰难,是她先告诉苏葭,她们可以是同伙。
协议结婚的时候。
结婚这个字眼是她几乎没有思考过的词汇,从前身边尔虞我诈无数,对婚姻早已失去兴致,甚至见多了为着身份钱财前赴后继的男女们,她甚至没有恋爱的念头。
来到这里,一副残躯,周围明枪暗箭没一个省油的灯,自然也没有想过会有这种福气。
有人一起做饭、吃饭,关心冷暖。
最普通的家常都是她最憧憬的景象。
婚礼那天,苏葭被周媛下药,她们终于成为真正的共犯也是那次,她真正动了让周家破产的决心,她要周媛付出惨烈的代价。
她以为,从此以后她们能做到坦然相待。
直到韩一雯的出现,她们出现了第一个漏洞,她才后知后觉,一个外来人在一个陌生世界,入戏就是最大的危机。
她也没有想过,曾经认可的伪装,当付出感情和信任后,便能化作那样凶狠的利刃扎到身上。所谓信任,只是她单方面无所顾忌的摊牌,对方给的,是深思熟虑后的经过装饰的蛋糕。
一刀捅进去,才发现蛋糕胚根本没有心。
然而。
费了些神,她们像站在神明面前发下毒誓的信女。
她信了,信了神明会惩罚违反誓约的人,信了苏葭,也信了自己。
就如同民政局里,苏葭那一声我爱她,曾在后来心动的很多日夜变成美梦。苏葭说的每一句,她愿意信,她想她做的足够好,只要她足够好,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心狠的人吧。
她想,她也没那么蠢让人再去伤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