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政喝了一口米粥,“行了,说的跟你有多大瘾似的。赶快吃,吃完去干活你不是拿了燕丹的印吗,打算从哪里买粮屯着。”
虽然自从秦东边和赵国的粮收上来,粮食情况已经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局促了。但是西边的地还需要时间防治,这季的菽连补种都来不及,只得等到十月份中旬种冬麦了。
琇莹又是自从上次缺粮后,觉得缺粮就跟缺命一样,为了屯粮。
今年硬是要那些商人再去收粮,但可惜那些人尽了大力气,却碍于各国知道了他们秦国的情况,想拖死他们。他们变警惕了不少,直接限了他们秦商买粮的数量,他们也不能暴露在各国的密探,这几趟粮路相当于废了。
琇莹气得牙痒痒,他就知道,这些人是废物,不能买,就偷啊,运啊,只要带粮归秦,就可以一路畅行,他自然会庇护。
琇莹越想越气,“他们太磊落了,不像我手下的人。他们可以偷私印,找人打赌,不都能拿到粮,而今还要我出手,我回去便照着燕丹的印再刻六七个,发给燕国那边的人。”
阿政轻摇头,将箸放下,沉声道,“你不能发去燕国,燕丹的印在燕不好使,他在来秦之前,燕早已默认他死了。一个死人的身份明面上再尊贵,也不过是个死人罢了。”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有燕丹这个傻子不知道,以为是燕王对他委以重任。
琇莹也通了心窍,点头,他轻笑道,“我知了。”
他埋头吃粥,吃完后,就要与他阿兄打个招呼就准备披衣出门了。
阿政看了他一眼,显然是有话要说,他顿时乖乖坐好。
“阿兄有言相告,我在听呢。”
“你知,你知何”阿政轻问。
琇莹有点呆,他老老实实地道,“我打算把他的印分往他国,以他的名义借粮,再要他们运粮回秦。”
阿政觉得他一点都没听懂,他轻叹一声,向他分析道。
“魏人反抗愈众,王翦虽然屡取城池,可是战线拖得太长,
时间太久了,燕都蠢蠢欲动了,何况楚呢它或许惧齐得利,可一举吞下魏和重挫秦的诱惑太大了,大到哪国不愿孤注一掷。”
“齐那边姚贾可以暂时可以稳住,可时间一长,难保不出问题。毕竟现在谁不想统一,秦有统一之势,可是现在显弱了。”
你现在运粮回秦作甚,你该再大运一批粮往魏,让人知道秦未有颓势,且粮道运粮太少,当不得大头,也用不着废那么大劲儿。
“我加兵三十万一是示强,二是为了加快速度夺下三晋。你要取魏粮,以加秦粮。”
琇莹已经知道哥哥要他做什么了,“阿兄,是坐阵后方运粮的贲难以服众吗”
魏此季的菽已熟,王将军虽然攻下城池可到底他要往前攻,没时间大规模收粮。若作为副将的王贲难以服众,加之各地的官吏依旧是魏人,那此粮也不为我秦用,反而要继续加速魏的顽抗,从而拖死他们。
阿政这才点头,“琇莹,王贲很不错,可到底只是战将,在内务方面没你熟练。他有些慢了,大军已将至魏都,关键一刻不能出任何岔子,孤要万无一失。”
这场战已经打半年了,各方窥视不已,他要结束这场攻魏仗,继续往下行。不惜代价,这是秦的胜局,可胜面要扩大。
琇莹半垂眼眸,他要用血腥手段去聚粮,这场战必须赢,只要保全秦的国力,哪怕饿死每一个魏人也再所不惜。
“现在我应亲往,替王将军坐阵后方,将夺下城池的所有新粮聚齐,我晚间便出发。”
阿政摸了摸琇莹的头发,缓慢又轻柔,他或许在此刻是有些不舍的。
“你去最合适。加之后期李信他至,你也可管控他一些,让他做了王翦的副将,便莫要做刺头。”
哥哥将大恬留在了匈奴那里,确实也只有大恬这种与他俩自幼相识,对哥哥忠心耿耿的,才能让人放下心来。
信虽好,可是大恬更香耶。
琇莹知道此行必要杀人,可是己行至此处,满朝官吏,细数之下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他合适他就得去,无关好坏,只在合适。若是要去那边主刑狱颂法,那李斯也是得去的,刚取下赵国时,他刚回,李斯不就立马要出发吗
他们只在擅长和合适,为王受垢,为国受晦,应该的。
琇莹明白后,便立马要回去召人,他来去匆匆,风风火火。
“公子还是跟以往一样,干劲十足。”大总管唤人收碗碟,看琇莹匆匆来,匆匆走,脸笑出了褶子。
“他小孩子脾性。”阿政看了一眼大总管,嗅到了他身上的药味。
“你身子而今不大好了,便歇歇吧,听闻你前些年从隐宫1处领了个孩子回来,若他合适,便做你的副手,为你养老送终吧。”
大总管应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