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这就是老北平城的底层生活,没有那么多讲究,大家喜欢张嘴闭嘴耍贫,短短片刻功夫,小店里面就喧哗热闹起来。
楚牧峰也是会心一笑:老百姓还是朴实啊。
“老牛,来两大碗卤煮,一盘花生米,一盘拍黄瓜,一盘肉冻!”
“呦呵,林三儿,你这是出门捡钱了?”
老牛一边调侃,一边备菜,很快就将点的东西如行云流水般地端上来。
“今晚我请客,我请三哥喝酒。”谁想接话的是对面那位。
“三德子,你这唱得又是哪出戏?你捡钱了?”老牛打量了对方两眼道。
“捡什么钱,哪里有那好事!我这不是就喜欢听三哥讲故事吗?这有几天没听,心里怪痒痒的,所以就想请三哥喝个酒。”三德子憨憨地说道。
“老牛,你哪里这么多废话,赶紧麻利儿的来一壶酒。”林三挥手说道。
“得嘞,您是爷!您说啥是啥!”
穿着麻布汗衫的林三,细长脸,丹凤眼,小胡子,皮肤黝黑,虽然看起来瘦巴巴的,但身子骨硬朗着呢。
等到老牛将酒送上来后,他就开始和三德子边吃边喝边聊起来。
起初吧,楚牧峰也没有当回事,因为都是林三在天南地北地吹牛。
从他们的聊天中,楚牧峰也判断出两人都是拉黄包车的车夫。
不过三杯酒下了肚,两人的聊天内容变了,也引起了楚牧峰的注意。
“三哥,您听说了吧?前两天您从景祥楼拉的那个古玩店黄老板被人给咔嚓了,死的那个惨啊,据说都没合眼,我给您说,想想都瘆得慌。”
三德子端起酒杯和林三碰了下,抿了一口后说道。
“我说三德子,你这是想要从你三哥嘴里套话吗?”林三放下酒杯后问道。
“哎呦,三哥瞧您说的,我哪敢啊!再说我套什么话,套您的话说给谁听。这不就是咱哥俩闲聊聊到这里了吗?”
“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那个黄本章每次来景祥楼,都是您给拉回去的,这不是我想他不是被人杀了,话赶话就赶到这儿了。”三德子身体前倾,做出一副关心的模样。
“三哥,我不是怕您也有危险吗?”
“我有危险?咱爷们能有什么危险?”
林三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得了,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怕哥哥我出事,不过这事啊,你还真的是想多了。”
“我能有什么事儿?你三哥就是一个臭拉车的,浑身上下没有几个子儿,谁会吃饱撑的找哥哥的麻烦!”
“嘿嘿!”
三德子憨厚的一笑,讪讪的说道:“我就是觉得吧,这人真的是瞎活那!”
“您说说那黄老板多有钱,怎么就那样被人杀了。他这么一死,三哥您不就是少一份收入吗?”
“嗯,你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林三看着三德子拿起酒壶给自己满上后,举起杯子咪了一口,颇为惋惜地说道:“黄老板每次来景祥楼,都是坐我的车回去,他每次都会多给点。这他一死,也就没了这笔账了,你说这事搞得多没劲!”
“嗨,这种事谁能想得到啊,他黄老板是遇到恶时辰了。”
“这你还甭说想不到,我就估摸着会发生点事儿!”
林三放下酒盅,捏了几个花生米丢到嘴里,边吃边说道:“我跟你说,上次我拉他回去的时候,就感觉他有点不对劲,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
“念叨什么?”三德子竖起耳朵,充满好奇道。
“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