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教习问道:“为何?”
老许头笑道:“在昊天的眷顾下,我在大后年,就要活过两个甲子了,我不是夫子那样的人物,昊天也不会过多的偏爱于我。”
“所以我不敢奢望,自己能够活到,第三个甲子啊!”
竹林中老许头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公羊教习转身朝着前院外走去,或许也该要去瓦山一趟了,她真的很喜欢那一片盂兰花田。
——
渭水河沿岸,直往南晋而去。
在渭水河岸边,侥幸存活下来的宁缺,背着桑桑在河岸边上,艰难的行走着。
这里是渭水的下游,几乎不见丝毫的烟火气,也就是渭水中,不缺少渔货,否则紧靠着打猎,也难以活下去。
只是桑桑的寒疾越发的深重了,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桑桑真的会挺不住。
宁缺咳嗽着走在河岸上,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走出这片,荒无人烟的区域,回到帝国的疆域。
大雁的身影,在天穹下时隐时现,渭水的波涛声,烦人般的涌现在宁缺的耳畔。
行走了数十日后,宁缺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忽然间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某些不可思议的景象。
“老师,大师兄,怎么可能?”
在之前的数十日中,他几乎已经放弃了,有人在寻找他,不然为何数十日,都无人前来相救呢?
“一定是看错了,夫子那个糟老头子,怎么可能来救我?”
宁缺低声呢喃着,下一刻却被一根戒尺打中,栽倒在了地上,只是哪怕是栽倒,宁缺也不忘护住桑桑。
老黄牛扯着嗓子叫嚷着,抬起了牛蹄子,推了推倒在地上的宁缺,又伸出舌头舔了舔。
李慢慢走下马车,将桑桑扶了下来,他看着昏倒的宁缺,说道:“老师,小师弟独自在唐晋交界处,走了数十日,早已是疲惫不堪,如何能够挡得住您的一戒尺呢?”
他很担忧小师弟的安危,幸好找到了小师弟,否则三师妹问起,又该如何交代呢?
夫子从车厢内走出,提着一壶酒站在马车上,一边饮酒一边说道:“颜瑟宠着他,你们惯着他,好像就我这个当老师的是个坏人一样。”
“放心,为师有分寸,况且小十三,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如何会这么容易死呢?”
“慢慢啊!先把,小十三跟桑桑救醒,我有些事情,要交代给小十三。”
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正如当年他跑下桃山一般,他也是一个人,也在迷茫,迷茫一位光明神座,为何要施展天启神术,化龙去破那一把大黑伞呢?
那是一抹浓浓的夜色,那么光明的女儿,又为什么会,拿着冥王的宝物呢?
九江双蒸的酒香弥漫开来,李慢慢开始施救两人,没过多久宁缺便悠然转醒,只是宁缺的眼神中,依旧很是迷茫。
似乎眼前的一切,如梦幻泡影一般,一点也不真实。
恍惚间回过来神的宁缺,看着正在施救桑桑的李慢慢,问道:“大师兄,桑桑怎么样了?”
李慢慢那苍白的脸色上,出现了些许的动容,他微微一笑,说道:“桑桑无事,只是在水中,遇到了寒气,引发了体内寒疾。”
那是一股彻骨的寒意,哪怕是他的念力,碰到了那股寒意后,也是被冰封。
这样的一股寒意,附着在了桑桑体内十几年,她究竟是如何活下来呢?
宁缺神色焦急的看着,仍旧未曾醒来的桑桑,问道:“大师兄,可是桑桑,为何还没有醒来?”
夫子跳下马车,一把将手中那一壶,三十年陈的九江双蒸,塞入了李慢慢的手中,说道:“慢慢!连卫光明的都束手无策的寒疾,在这人世间也只有,烂柯寺的小岐山,能够治一治了。”
“盂兰节将开,书院的诸多教习学生,也都前往瓦山而去,你现在启程也不晚。”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但好像他一步步的走向,他自己的要做出的选择。
他看着宁缺,从柴房中杀了人,看着宁缺走出长安城池,看着宁缺在岷山的夜里,与狼群搏杀,看着宁缺在梳碧湖边砍柴火,(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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