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非是雨水不愿落在陈玄身上,而是陈玄不愿雨水落在己身。
哪怕是时辰经久,陈玄身上的那件仿明制道袍,也依旧是很是干爽。
不久后,在青荷的带领下,陈玄自东城主干道而过,相较于清幽南城,富贵之人云集的西城,还有那朝中部堂们官衙云集的北城。
贫瘠的东城,确是真实存在的人世间。
都说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是不假,可时至此时,富贵鸿儒怎去陋室,于富贵鸿儒而言,不通四书五经,便是白丁。
圣人微言大义,直至此时,留存几何?
莫不是满口的仁义道德,心中想的都是,金银珠宝。
庄子·胠箧言‘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便是如此,乱象。
临近午间,陈玄与青荷,在一间小摊前停下,点了两碗面,两碗寻常的素面。
素面的味道很是寻常,但是相较于便宜的价格而言,陈玄认为这个价格很是合适。
东城这边贫瘠,往来皆是人间忙碌客,西城那边却是繁华异常。
锦帽貂裘,绫罗绸缎的肉食者,比比皆是。
楼阁更是雕梁画栋,丝竹管弦声,哪怕是在东城附近,也依旧能够听闻。
陈玄手中筷筹搅动着碗中素面,依稀能见几颗葱花漂浮,原来这便是长安。
世事无常,皆因有常,原来道祖他老人家,所逆流的那一条长河,已经许久未曾变过了。
一碗素面,半刻钟便已吃完。
陈玄看着慢条斯理吃着素面的青荷,说道:“原来这就是长安!”
青荷点头道:“陈先生,这就是长安啊!”
“在长安还好些,我小时候在家乡,郡城治所府城之内,亦是如此。”
“年景不好的时候,乡绅们不降地租的情况下,不少人都成了流民,死在了逃荒的路上。”
若是寻常贵人,青荷必然不敢说这些。
贵人们不在人世间九矣,或许那些贵人们,听闻了某些催人泪下的故事。
会感到感动,但感动过后,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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