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也是来不及也根本救不出来了。
说一千道一万,为今之计,只有靠蒙骜自己了。
看着手中的帛书,王龁也是再度无奈地叹息。他知道,随着自己的一声声叹息,身旁的战友将一个个离去,而秦国的国运也在这叹息中逐渐的流逝着。
一瞬间,王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坚持下去,明明已经没有了希望。
是的,即便是王龁也有些灰心了,就更别提下面的将领和士兵了。
面对着已经占据了绝大半途的赵国,任谁都明白秦国已经没有了希望。
既然已经没有了希望,那么坚持下去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或许也只剩下了“赳赳老秦,共赴国难”的口号,让秦军士兵们继续坚持了吧。
也就在秦国上下都陷入了迷茫,甚至“投降”的话语就要到嘴边之时,那个男人再度站了出来。
是的,久不视事的老秦王再度站了出来。
一场朝会,老秦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了三件事情,却是暂时地稳住了动荡的朝局与人心。
“第一,去王号,向赵国称臣,并以鄢郢之地及大量财货,换取蒙骜等十五万大军的归来;
第二,开内库,尽取财货,以供进贡赵国之用,余者悉数用于秦军阵亡将士只抚恤,以及从军家庭之补给;
第三,自担其罪,卸秦公之尊,自囚宗庙反省,立孙子楚为秦公,召上将军王龁、相国屠贾辅政。”
第一条,所谓去王号也好,称臣纳贡也罢,看似是摆明了在拖延时间。
赵国当然不可能答应,也更不会讲十五万大军放虎归山。
只是,老秦王的这一手却是第三层。他当然知道赵军不可能答应,可这看似无意义的举动,却是告诉所有秦军将士——我已经尽力了。
在根本无法抽调兵力进行救援,却又不得不给秦军上上下下一个交代时,这已经是秦王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当然,只是交代还不够,这也就有了第二条,财货。
赵国既然拒绝了交还“人质”,那秦国自然也不会称臣纳贡,至少不会将财货全数给与赵国。
换言之,那这些内库的财货就几乎全都是给秦军的。
用嬴氏数百年积累,稳住底层的百姓军士还是足够的,当然也是划得来的。
而在稳住了底层之后,接着要稳住的便是秦国的中高层。
除了权力,秦王也没有别的筹码了。
自囚宗庙,是将宗族之权放出,以上将军王龁、相国屠贾辅政,则是将文武职权放于诸世家贵族。
于是,以秦王—宗族—世家为三角的新的权利构成,就将取代以往的秦王独大下控文武世家的构成,成为秦国权力的执掌者。
说白了,就是将秦王的权力、王室的财富让渡给更多的人,从而稳住人心。
如此一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族,中高层的世家贵族也好,底层的军士百姓也罢,又被牢牢地绑在了秦国的这辆战车之上。
摇摇欲坠的战车转眼间似乎又焕发了新生,只可惜,这辆战车的前路已经被赵国堵得死死的。
饶是如此,不得不承认,老秦王就是老秦王,执掌秦国数十载,到底不是子楚所能比拟的。
只是,这恐怕也是老秦王最后的贡献了。
至于这辆新的秦国战车还能开多久、开多远,自缚于宗庙的老秦王,却是已经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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