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你就试试。他无故抓你为难你,难道你不想回报他?有我在这里,他自己也同意,你便砍他绝无后患。”
汤昭无奈道:“无论有没有后患,也不能随意伤人啊?”
这回倒是黑寡妇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一番汤昭,又对刑极道:“这样的孩子怎么和你混到一处了?”
刑极不回答,正容端坐,道:“汤昭过来。”
汤昭走过来,刑极道:“第一次拿剑,就这么起来放下,什么也不做,不觉得遗憾么?你不会用剑,我教你一招,就接着你刚刚那招抱剑式。”说着简要的说了一个招式。
这招真正简单,就是一个向下斜劈的动作,接上剑尖向上的抱剑十分顺畅。汤昭自然一下子就学会了,虚劈几下也似模似样。
刑极道:“你这只是比划,要正经发力才能试出威力。来,你转过来试试这招。”
这个方向试剑一定会劈到刑极,汤昭蹙眉,刑极不耐烦道:“叫你试便试,我看的就是你怎样出剑。现在不试,回头哪里去试?现在你面对的是我,你自己想想,能伤到我吗?”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剑也不开刃,刑极又是有本事的人,自然伤他不得,汤昭也真的想试试长剑出手是什么感觉,便不再犹豫,依他指点,手臂发力,一剑劈下——
鲜血飚撒!
一道深深的伤口从刑极肩头一直拖到另一侧肋下,几乎横贯他的身体。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染透了他的公服,也溅了汤昭一身。
汤昭目瞪口呆。
刚刚出剑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划开刑极的身体就像划开空气,连划一层纸都不如,之所以没把刑极开膛破肚,只是剑的长度不够,如果剑刃再长几尺,甚至能把刑极剖成两片。
可是……
为什么?
那不是一把不伤人的剑吗?
汤昭脑中一片空白,结结巴巴道:“我……你……”
刑极表情不动,要说有变化,也只是眼睛瞪的大了一些,显得眉骨耸动,手指紧紧扣着桌面,指节发白。
这时,有声音在汤昭耳畔响起。
嗡嗡嗡——
似乎是蜂鸣的声音,又带有金属的质感。
不知什么东西的鸣叫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迫,仿佛和五脏六腑形成共振,令人难受至极。但汤昭无瑕去溯源分辨,因为他自己的耳朵就在嗡嗡作响。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鲜艳的血,而且是他砍出来的。
“尹庄主——”刑极的脸色越来越白,乃是失血导致的,“你先送汤昭回去。”
黑寡妇站起身来,拉住汤昭道:“走吧,把剑放回去,咱们出去。”
汤昭麻木的挪了一步,看着刑极。
刑极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摇了摇,道:“没事——庄主会给你解释清楚的。小事一桩。”
汤昭稍微缓过来,忙把手中的剑急匆匆放回匣子里。
一闪眼间,他发现剑刃上没有一丝血迹,倒有四个文字隐隐闪过。
“杀人者死”。
不等他回过味来,黑寡妇早就等不及,将他拉出门去。
大门一关,只听“锵——”的一声,刑极腰中长剑自己弹出一尺有余。
剑身颤动,嗡嗡作响。
随着剑身的颤动,似有光华隐隐流转。
“剑术——赦免。”
刑极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神色也变得鲜活,只是脸色依旧白得可怕。
“大辟么……”他的五官微微抽动,“这他娘的……什么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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