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这……”陈问礼愣住了。
“现在天武汉室治下吏治通达的很,赵元开以万民为国本,大施仁政,他哪来的内忧!!”
“还有,你知道赵元开为什么要那么急着打冀州吗?”
“并州在袁氏的控制之下,粮丁被掳掠一空,并州最大的忧患不是外敌,而是缺粮!现在冀州第一批次就强征了十万人的一年口粮!!”
“赵元开啊赵元开,你……你是越来越让皇叔我看不透了啊!”
赵章光就那么瘫坐在了盘龙椅子上,面容惨白,有气无力。
其实密折上的情报还有很多。
但……
赵章光不敢去揣摩啊。
比如长安北丘新建了一座规模巨大的兵工部,召集天下匠人,而赵元开短短数日之内就亲临了数次!
兵工部戒备森严,堪称国朝八百年来的第一机密重地!
还有长安京官的吏治豁然一新,汉室子臣各个蒸蒸欣荣,荣耀励精!
此外!
赵元开这才临朝亲政几天啊,麾下名将能臣与强者,层出不穷!
赵章光是彻彻底底的呆滞了。
而突兀之间。
他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一掌拍在了桌案之上,怒喝道:
“好……好你个赵元开,你好深的算计啊!”
“原来你真的是故意放那些贵族门阀的族人门人南逃啊!”
堂前的陈问礼还在惊骇之中,听着这番切身之话之后,脸色再次大变,赶紧颤声问道:
“陛下,这话是何解啊?”
“天武小皇帝放任门阀的族人门人南逃,那是人才流失啊!”
“狗屁的人才!”
“人家现在搞吏治革新,用考成法精兵简政,这什么用意你还不知道吗?”
“一旦他不需要这些贵族门阀,那这些人有什么用?能下地种粮食吗?能上战场打仗吗?”
“他们除了贪图享乐和纸上谈兵之外,一无是处!来了朕的大魏国,就是一群蛀虫啊!!”
赵章光气的快要发疯了啊!
他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愚蠢无比的方向性的错误!
听着陈问礼的谗言蛊惑,还真的以为天下门阀贵族才是立国根本,读书之人才是有用之才!
他的新魏国才堪堪一州之大,需要那么多的人才吗?
这些贵族南逃之前就是爷,到了新魏之后还是爷儿,张口就要吃饭,不就是一批蛀虫吗?
陈问礼听到这儿,也怔住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他本身就是贵族门阀魁首,屁股决定脑袋,哪里会想到这些问题啊。
就算是想到了,也不会讲的!
“陛……陛下,老臣该死,老臣糊涂啊!”他赶紧跪地请罪。
“呵呵……”
“事到如今,朕治你的罪又有什么用呢?”
“朕现在才明白,并非我们太无能,而是赵元开他太妖孽了!”
赵章光惨然一叹。
汉室藩王出身,如今裂土分汉称帝,他赵章光不缺能力格局和心术手段!
但赵元开临朝以来的所有举措和布局,所展现出来的治国能力和格局、心术以及战略高手,都高超了一个完全颠覆赵章光认知的超前地步!
赵章光不得不服啊!
他现在已经开始认了,认定了自己不是赵元开的对手,还有那雁门袁氏勾结北戎国,也未必能动摇赵元开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