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运虎一言不发,脸色沉郁到了极致。
他心里很清楚,事情没那么简单。
冀州治下十一郡太守,都是他心腹之臣,全部都是布衣出身,各个敬奉他为朱公!
只要一呼,便是百应。
那么原因只有一个……
出事了!
定陶郡都卫军来不了,这一点朱运虎可以理解。
因为定陶郡的地位距离中州太近了,天子师只要举兵,是绝对会攻占入驻的。
但清河和济北两郡,一北一东,都是没有任何险阻意外的官道,更不可能遭遇天子师,又怎么会迟迟不来呢?
“我午前收到信息,便立即派人传信十一郡,那中州和渝州的大军就算是再快,不可能快过这两郡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运虎苦思不解。
不过他也没有慌张,依旧沉着冷静,看着朱云飞,喝道:
“立马派遣城内的线探,四散而去,秘密刺探,一定要给我查清楚到底发生了!”
“父亲,孩儿在察觉不对之后,就已经派遣数十位线探出城了!”朱云飞回道。
“你做的很好。”
“为父问你,现在东平郡城内有多少兵马?可否布控到位,我们一战打的可是守城之战!”朱运虎又问道。
赵元开兴兵太快,快到了朱运虎根本没有料想到。
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做好战术布局。
那就是尽可能让冀州十一郡兵马合聚在东平郡城之内,靠着城内丰富的物资囤积,跟赵元开的天子师打守城消耗战!
因为赵元开的天子师是跨地域征战,拖得越久,一旦后续粮草跟不上,冀州治下的子民又仇视骚扰,就会陷入被动之中!
那个时候,便是朱运虎的出城迎击的最佳战机!
“回父亲,刺史府三万精兵,加上三郡都卫,一共是五万兵马,已经全部布控在了城墙之上!”朱云飞回道。
然而!
就在这时!
一位满身是血的线探扑了进来,神色惊恐无比,颤声道:
“大人,将军!不……不好了!”
“到底发生什么?”朱云飞脸色大变,嘶吼道。
朱运虎和三郡太守,几乎是在同时,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那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线探,终于喘了口气上来,道:
“小人和三位线探从东门而出,前探六里,发现了一支可怕的白袍军队,还有一地的尸体……”
“而且咱们的东平郡外围,还有好多装扮成了乡农模样的刺客,他们或老或弱残,但……但一个个身手极为可怕,若不是小人警觉高,跑……跑得快……”
线探说到这儿,突然一口老血涌出,竟当场咽气儿了。
但他带回来的话,却让整个右偏堂陷入了可怕的死寂之中。
白袍军队,一地的尸体,还有扮作冀州乡农模样的残弱刺客……这些个词汇就像是平地惊雷一样,震得朱运虎等人恐慌颤栗!
这一切的一切,彻底的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良久之后。
朱云飞颤声道:“父……父亲,我们东平郡成了孤城了?”
朱运虎那枯瘦的身子,在轻轻的颤抖着,儒雅的老脸在抽搐之中开始变得狰狞扭曲!
突兀间,歇斯底里的嘶吼道: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