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韩国公府。
府门打开,刘桀与杨道嗣走了出来,作为主人的刘桀,一直送到了台阶之下,数十米之外,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静静等待。
“黑夜风大,刘相国回去吧”
杨道嗣淡声告辞。
刘桀看着杨道嗣,叹声道“杨相国,黄詬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知道,这么做,对他不公平。”
杨道嗣沉默半响,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家经难念,有些事,已经由不得我做主了。”
刘桀全身微微一震,从杨道嗣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什么。
“子启兄,回去吧”
杨道嗣最后看了一眼刘桀,迈步离开。
看着杨道嗣那颤微的背影,刘桀神色有些黯然,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些成年往事,曾经的两个少年,是那般意气风发,才气绝伦,胸有抱负,指点天下,笑傲不拘,一度成为良友知己,但是随着地位的一步步攀升,各自代表的家族与政治势力,越行越远,再好的友情,到了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父亲,外面风大,回府歇息吧”
一名四十多岁的清瘦男子,来到刘桀身边,把手中的披风给他搭上。
刘桀有三子三女,其人并不好女色,一生只有一妻两妾,三个女儿,全部都是由正妻所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直到三十岁,没有男性子嗣的刘桀,这才纳妾,接连生了三个儿子。
长子刘光辉,四十六岁,次子刘光尡,四十五岁,幼子刘光辉,四十四岁。
刘桀的三个儿子,长子与次子自小聪慧过人,却都不是为官的料,在官途上只是有过短暂的时间,便是辞官退隐,而幼子刘光辉,比之两个哥哥要差的多,为人也是笨衲,但就是这个最差的小儿子,却是靠着后天的勤奋,靠着稳重的性格,年仅十八岁,便是一举中第,二十余年过去,如今已是二品大员,以参知政事之职,兼任扬州刺史,在任七年之久,政绩极佳,很得赵智赏识,若不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乃是当朝左相,加之祖训规定,父子不得同朝为相,不然,自己的这个儿子,恐怕早几年,就已经入阁为相了。
刘桀叹声道“三年未见光辉了,也不知今年新岁,他能不能回来。”
流光尡微微垂下头,难过道“不能为父亲分忧,是孩儿之过。”
“这些年,经你大哥与你两人管理,河东祖家与丰京主家,没有发生过让我烦心的事情,家族产业与家学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你们的功劳也很大。”
刘桀摇了摇头,在儿子的搀扶下,转身进府。
十一月二十五,这一天的朝会,与大石帝国和好盟约,以及从陇右抽调士兵填补河东军事,这两件事情,都是得以按照赵智的意志通过。
最后,有人提了提黄詬之事,但被赵智以正在审讯,暂时不宜过多讨论为由,给揭了过去,面对此等结果,朝臣沉默,而少有缺席朝会的刘桀,这一次的朝会,却是告病,并没有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