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讶”了一声。
王遵甚为得意,一屁股坐在空蒲团上,笑道:“明净师傅,这样的宝石愚还有不少,只要你喜欢愚都可以送给你。”
明净目光从宝石上收回,垂目道:“红尘俗物,送与出家之人何用,施主还是将它收回吧。”
王遵恳声道:“鸠摩大师所译的《阿弥陀经》中说金、银、琉璃、珊瑚、砗磲、赤珠和玛瑙为佛门七宝,这宝石亦应算是。明净师傅明艳动人,在简静寺中怕是难以安心修行,愚愿在家中专建佛堂,供明净师傅安心修行。”
明净心中冷嗤,口中淡淡地问道:“这宝石非凡物,不知施主从何而来?”
王遵听明净没有马上拒绝,心中大喜,笑道:“此物是家兄所赐,家兄从姚皇宝辇上所取。”
明净心头一动,抬起头来望了王遵一眼。王遵亦知说露了嘴,忙道:“明净师傅放心,此事雍公已然知晓,不曾怪罪。”
雍公,杨安玄,明净胸中升腾起滔天恨意,恨不能身化孽火,将这世间烧成灰烬方解心头之恨。
她恨父兄无能,好生的日子不过听信王恭挑拨起兵造反,结果家破人亡;她恨王恭猪狗不如,害得自家身陷牢笼,恨不得食其之肉喝其之血;她恨杨安玄杀兄之仇,害自己沦为司马元显之侍姬;她恨司马元显不能替自己报仇,斩尽仇人……
最后想到自己年方三岁的孩儿司马法兴,也随着司马元显在集市上被斩杀,可怜的孩儿,若是不死今年该十六岁了。
美人落泪,有如雨打梨花,越显娇艳。王遵看得心痛不已,手足无措地劝道:“明净师傅不用伤悲,你既不愿愚便不再提,莫要再哭了。”
明净举袖拭泪,平复了一下心情,心中暗忖,杨安玄现在贵为雍公,天下两分得其一,自己遁身佛门,想要报仇难如登天。
看了一眼满面关切的王遵,此人的二哥是杨安玄的心腹、北雍州刺史王镇恶,若能说动王镇恶反杨,纵是报不了仇也能让杨安玄元气大伤。
想到这里,明净轻笑道:“贫僧想起家事,一时失态,还望王施主莫怪。”
王遵几曾见过明净对他浅笑,早已是心花怒火,忙不迭地道:“不怪,不怪,你不伤心就好
。”
明净伸出手指拨弄着宝石,宝石散发出淡淡的光晕,玉指红宝石,映入眼中分外动人,王遵不错眼地看着,恨不能把嘴凑过去亲上几口。
“王施主,你说在家中为贫僧建佛堂,令兄可会答应?”明净问道。
王遵听明净口气松动,眉开眼笑地道:“放心。愚二哥自己也将姚兴的侄女藏在府中,他怎么好意思说愚。”
明净眼中厉色一闪,看来这王镇恶背着杨安玄暗中做了不少事,说不定有机会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眼前这个蠢物能起到多大的用途?
王遵突然间想起那记耳光来,似乎仍在火辣辣地疼,有些心虚地道:“二哥若不能容你,愚便带了你前往魏国投六弟去,愚的六弟在魏国做选曹尚书,年前曾来信问候。”
原来王家还和魏国私通,明净垂下眼睑,掩饰在心中翻腾的戾意,王家要自取灭亡,就休怪奴推波助澜了,若能报得几分仇怨,纵死何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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