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尚书殷仲文,他的部曲在京中兜售观看检阅的座席,徐道覆立时动了心,想寻机刺杀武陵王或刘裕等人。……
三月十八日,辰初。
前往玄武湖的大道已被车马人流挤得水泄不通,徐道覆几人卯正便开始动身,还是被拥堵在人群中,一刻钟时间才向前走了里许。
钱明个头高,踮起脚朝前看了看,道:「前面都是人,此处离西校场还有七八里,怕是要耽误已正检阅大典了。」
王展焦声道:「让仆推开人群,护着徐爷前行。」
徐道覆沉声道:「不可,推搡人群定然引发骚乱,欲速反不达。且等等,官府应该会派人维护秩序。」
殷仲文昨夜便住在西校场中,参加检阅的军队、船只皆已在校场西面军营之中待命。
接到道路拥堵的消息,殷仲文让护军将军马宏领了六百兵丁前去疏通道路,不准车马前行,将行人分成两路,有坐席帖子的走左路,普通百姓走右侧。
车马靠边后,行进的速度变快了许多,观看大典不许佩带兵器,徐道覆等人身上都暗藏着短刃。
巳时刚至,徐道覆等人来到校场,木栅围成几个入口,根据帖子将人群分别引开,徐道覆和钱明持上席帖子被人领着前往北面的芦棚。
芦棚皆搭在木台之上,高出地面五尺,正中是将台,琅琊王、武陵王以及刘裕等人会在将台上观看大典。
上席一共设了十个芦棚,用甲乙丙丁标注,棚内十张案几错落排成两排,极为宽敞,比起中席和下席舒适了许多,前面正对着校场,高出地面五尺,能看得清清楚楚。
殷仲文被杨安玄提醒,今日大典人多手杂,要防着有人行刺,上席要严加防御,抽调了游击军二百人护卫在木台之前,至于将台,更是防守森严,四角都有持枪的兵丁看护,根本不让人接近。
徐道覆的席位是壬字棚,离将台有些远。进棚落坐,与钱明两人共用一张案几,案几上有四个碟盘,盛放着点心,还有一壶茶水,侧角还有四名侍女听候招呼。
徐道覆暗自懊恼,早知道棚席按天干标别,就应该买戊、己两棚,这两棚在将台的左右两侧。
校场的面积极大,长有八百步,宽约四百步,可以容下三千人列队。北面正中是上席,两旁延展开去是中席,南面一溜芦棚则是下席所在。
王展三人挤在下席,阶梯状木板搭成的座位,前后左右都是人群,想要走动都难。王展愤声道:「早知道不如不要席位,还能四处走动。」
黑脸郑石仰指了指天上的太阳,没有作声。
「这算个毬,当年在海上……」话没说完,脚被重重地踩了一下,王展喷了口粗气,不再作声。
校场旌旗飘扬,猎猎生威,徐道覆拿起块点心咬着,悠闲地打量着校场四周的旗帜,分辨它们属于哪只军队。
巳时三刻,号角声从身后玄武湖中响起,人群变得激动起来,纷纷朝玄武湖边涌去。
徐道覆在芦棚中站起身,从高台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从东面驶来数百条船。雍武湖浩浩荡荡,数百只船排列成方阵型,护卫着中间两艘五丈高的楼船。
号角声刺破苍穹,战船上旗帜飘扬,船舷四周肃立着身披盔甲的将士,威武雄壮。
岸边的百姓欢呼雀跃,徐道覆暗暗撇嘴,朝廷的水师不过是手下败将,如今广州水师已暗中置下战船千艘,这二三百艘战舰遇上自家战船,定然有去无回。
捋着短须注意观察着逐渐靠近的战舰,徐道覆很快发现这些舰只船体低矮,心中有了主意。此次归去后要将船只造得高锐些,这样
与朝廷的船只相遇只需直接撞上去,便可将朝廷的船撞碎。
号角、欢呼声中,数百艘船在旗帜的指挥下变换队型,或前突、或回旋、或齐进,金鼓声中喊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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