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卖至别处,价格要比雍州低上三成,赔本的买卖谁做。
单呼志出手第二批汉奴之后赶紧回到长安,发现汉奴的价格已经上涨了三至五成,成年男奴价格涨到了二千二百钱,看来消息已经传来,竞争的人多了。
单呼志派出人手到各县收罗汉奴,凑齐了一百五十人。眼看就要到七月,单呼志决定前往析县,他准备卖掉这批汉奴后到襄阳转转,雍州刺史杨安玄要搞什么拍宝会,自己得机不妨买上几件,让大哥送给贵人,大哥能迁升,自家的买卖就能越做越大。
走在析县的街头,余应好奇地打量着街道两旁的店铺,指着张扬的招幌向余德好奇地询问着,余德耐心地回应着,眼中渐渐多了丝亮色,不知不觉中眼泪流敞了出来。
单呼志熟门熟路地带着众人来到县衙右侧的寅宾馆,买卖汉奴的生意在此结算。
寅宾馆内已有不少人,有人看到单呼志高声地打着招呼,“单爷,又来了”、“单爷,这次的买卖可不小”……
单呼志满面笑容地回应着,眼珠乱转找寻熟人,看到馆前背手而立的一名官吏,忙笑着上前施礼道:“江爷,一向可好,上次您托小人买的香油到货了,小的给您送到府上去?”
江尚是县衙的仓曹,他会委以负责收购汉奴,与单呼志打过交道。听单呼志说香油立时明白过来,道:“是单老板啊,香油一会送到愚的家中去,你这次又买回多少人,跟愚来吧。”
有江尚指引,单呼志很快办妥了售卖文书,一百五十名汉奴换了二十八两金,还有五铢钱四千二百。
余德等人脚上的绳索被解下,有人引着他们来到一处跨院,院中已经有了七八十人,看样子也是被卖的汉奴。
等到太阳偏西,院中挤了三百多汉奴,余应扯扯祖父身上黑乎乎的羊袄,低声道:“祖父,仆饿了。”
余德苦笑,这一路上都是单呼志提供的杂粮饼和粟米粥,如今单呼志将他们转卖,不知命运如何,估计新主家还顾不上他们吃食。
“忍一会就有吃的了。”余德无力地安慰道,心中愁苦无力。
香味从院门处飘来,十数名军汉抬着几个木桶,拿着数筐面饼进来,余应摇着祖父的手笑道:“有面饼。”
余德看着木桶和装面饼的篮子放在檐下,桶中金黄色的粟米粥冒着热气,那白花花的面饼香味扑鼻,余德已经记不起面饼的滋味了,好像是十多年前主家丢给他小半块吃剩的面饼,他揣在怀中带给父母尝尝。
爹娘把面饼分成小块,家人都尝了一口,那香甜的麦香味至今犹有回味。
院中的人群情不自禁地朝前挤去,那些军汉吆喝道:“站住,听潘县尉说完再分吃食。”
余德看到一名帻巾壮汉对院中众人拱了拱手,道:“愚是析县县尉潘和,各位父老乡亲受苦了。杨刺史不忍见诸位在异国为奴,特命官府将尔等赎回。尔等踏入故国,便不再是奴仆,杨刺史让尔等入籍为民,授与田地……”
余德脑中嗡嗡作响,再听不清潘县尉在说什么,翻来覆去只有“不再是奴仆”、“授与田地”等几句话,感觉有点发晕,余应连忙紧紧地扶住祖父。
“……官府按照男丁五十亩,女丁减半授田,租给房屋、粮种、耕牛、农具等物,尔等放心耕种屯田,屯租按所得四成收取。若有余力开荒,垦出的田地归尔等自有……”
一阵阵欢呼声按捺不住地响起,余德跪倒在地,将背上的两个小陶罐摆在身前,哭嚎道:“爹、娘,你们听到了吗?可以回家了,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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