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旧,只是孤不知明年还能否与两位安坐饮酒。”
司马道子被鸠杀的消息传来,司马德文连日夜难安寝,生怕桓玄篡位先将自己杀害。
禇秀之愤然道:“桓贼骄淫狂竖、欺凌朝庭、倒行逆施、暗藏祸心,可恨朝堂诸公迫于淫威,不敢奋起抗争,奈何奈何?”
司马德文轻语道:“雍州杨安玄,先帝在时结与恩义,如今坐镇雍州,击败桓玄大军,孤有意效三国故事,以天子名义给杨安玄密诏,让他起兵讨贼,你们以为如何?”
谢混苦笑道:“杨安玄虽胜冯该,但雍州实力弱小,怕无力兴兵清君侧。一旦事情泄漏,反而于王爷不利,王爷慎之。”
司马德文叹了口气,端起杯喝了一口闷酒。
禇秀之道:“杨安玄与汝南太守阴敦是结义兄弟,阴敦本是王府内史,得王爷相助才出任汝南太守,王爷何不暗中将用意告知阴敦,让他替王爷向杨安玄传话,岂不更为妥当。”
司马德文笑道:“妙哉。”
谢混想起当年华林园赏菊之事,王谢两家都与杨安玄起了嫌隙,自己误会杨安玄想争夺晋陵公主,后来发现是场误会,自己被小人挑拨。
杨安玄如今对皇室来说举足轻重,他若举旗反对桓玄或许能给皇室带来一线生机,想到这里,谢混道:“昨日公主向愚提及,鄱阳公主年岁渐大,该给她物色夫婿了。”
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透。司马德文慨然道:“杨安玄若能挽狂澜于既倒,天子定不负他。”
乌衣巷,东安伯府。
郗恢散朝归家,来到书房,吩咐把长子郗晔和五子郗浩找来。
桓玄入主朝堂,郗恢的祠部尚书之职没有变更,但朝堂上充斥着桓氏族人和桓玄的亲信,他直接被无视了。
眼见桓玄一步步迈向篡位,作为司马氏的忠臣,郗恢心急如焚,可放眼朝堂,王家投靠桓玄,谢家闭门不出,其他世家门阀或投靠或远避,明哲保身,而北府军已成过眼烟云,外镇皆是桓玄亲信,唯有雍州杨安玄可用。
当得知雍州军大败桓玄派去讨伐的兵马,郗恢心中暗喜,朝堂之上众人面前不敢露出喜色,回到家中忍不住笑容满面。
郗晔和郗浩来到,施礼后看到父亲笑容满面,郗晔问道:“大人,何事如此开心?”
“安玄在编县、鄀县大败冯该和皇甫敷大军,桓玄要睡不安稳了。”郗恢捊须笑道。
当年杨安玄在扬口救下郗恢一家,郗晔等人对杨安玄都心存感激。郗晔笑道:“大人慧眼识人,安玄不负重望。”
郗恢得意地点点头,道:“为父身为大中正,为国选用人才不在少数,唯安玄最合为父之意。当年为父评其‘风神秀彻,卓尔不群,才兼文武,堪称栋梁’,期以文靖公比肩,现在看来为父这双眼睛还算识人,哈哈哈哈。”
郗浩恭维道:“大人卓识远见,少有人及。”
郗恢叹道:“卓识远见,为父还算不上,不过未雨绸缪,为父对你们倒有番安排。”
捋了捋胡须,郗恢沉吟片刻道:“桓玄之心路人皆知,为父身为晋室忠臣势必与其抗争到底,怕是生死难料。”
郗晔和郗浩脸色一白,郗浩想要开口相劝,被郗恢摆手示意。郗恢道:“为父想在年后为你们兄弟谋求外任,晔儿是长子,可前往广州高凉郡任太守;德儿前去宁州建宁郡同乐县为县令;循儿京中为官,就让他仍留在京里;恢儿暂回高平老家,打理族业。”
“至于浩儿你,当初为父曾向杨安玄提及,让你前去汝南,后来并未兑现。如今安玄是雍州刺史,你便前去襄阳投奔他,有为父的情面,想来他不会薄待于你。”
郗浩面露喜色,躬身应是。郗晔心道,父亲还是最疼五弟,自己虽然前往广州任太守,但广州地处偏远,怎及襄阳繁庶。父亲对杨安玄有大恩,五弟在襄阳的日子肯定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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