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兴在北,贫道依言来到平城,可是魏皇连见都不肯见贫道。”
杨安玄微笑道:“寇仙长,愚说这句话时还说过要北方有变,方才下山,仙长有些过急了。”
寇谦之不解地道:“燕被魏逐走,魏有一统北方之势,岂不是有变?”
杨安玄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仙长在仙坊中都做些什么?”
“贫道每日按典煮炼百药,熬制丹药。”寇谦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杨安玄继续问道:“敢问仙长,这些丹药可能致长生否?”
寇谦之闭口不语,良久方才轻叹一声,道:“贫道听闻以前炼制的那些丹药,被魏皇给死囚试服,那些死囚大多身死。”
“仙长即知服用丹药无法长生,魏皇又岂会信这些致人死地的仙丹。”
寇谦之愁眉紧锁,道:“贫道现在亦感进退两难,请杨居士指点迷津。”
他在嵩山经营名声二十载,在道门已具声望。此次应华阴公主所邀下山,原以为可以大展鸿图,成为帝师。
哪料魏皇拓跋珪并未见他,而是让他炼制丹药,寇谦之深知丹药不可能让魏皇长生,所以推说时机未至,迟迟不肯动手。
从仙人博士张曜最近对他的态度可知,拓跋珪对他兴趣已然大减,更不可能召见他,寇谦之准备了满腹的经文,无从说起了。
杨安玄知道寇谦之发迹尚早,要到二十余年后才会被拓跋珪的孙子拓跋焘请下山成为帝师。
不过到那时魏国已经平定北方,南方也成了刘宋的天下,自己当然不能坐视这种情况发生,不妨就先让寇谦之发力,看看能否改变魏国的国运。
寇谦之发迹靠得是北魏时任左光禄大夫崔浩大力相帮,现下崔浩年仅二十,在朝中任著作郎,因为工于书法,常随侍在拓跋珪身边。
此时的崔浩还没有打动拓跋珪的能力,但其父崔宏是吏部尚书,总裁律令、朝仪、官制,通制三十六曹,深得拓跋珪信任地,权倾朝廷。
清河崔氏是关东望族,冠冕相袭,若能提前得到崔家相助,或许寇谦之能将其成为天师的步伐加快。
想到这里,杨安玄道:“道长是仙长所传,受老君之命传道天下,当以改革道教、诵戒新法为重,而不是舍本求末熬炼丹药。”
寇谦之苦笑道:“贫道亦想如此,奈何君王不见。”
“华阴公主是魏皇爱女,但出嫁在即,恐怕无心替仙长说话,仙长为何不另寻举荐之人。”杨安玄提醒道。
寇谦之露出沉思之色,道:“另寻举荐之人?”
他来平城已有两个月,对朝堂大臣有所了解,脑中首先闪过的便是清河崔氏,只是崔宏虽然信奉道教,但为人俭朴,自律很强,恐怕不会替自己在魏皇面前说项。
杨安玄微笑道:“当年老子过函谷关紫气东来,天降异象。听闻寇仙长精通天文,若是老君显灵,不知世间会有何祥瑞。”
寇谦之神情一凝,看着杨安玄若有所思,认真地听杨安玄继续道:“若天有异兆,仙长趁时宣传道法,或可打动世人。若能打动权贵,荐于魏皇驾前,仙长定能达成所愿。”
见寇谦之有所领悟,杨安玄笑道:“道长精通销炼金丹、云英、八石、玉浆之法,应知五石散炼制,若能去芜存精,不失为仙丹也。”
寇谦之稽首拜道:“多谢杨居士指点迷津,贫道铭感五内,将来定有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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