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的喜庆气氛与定颖城西董宅格格不入,城中各处爆竹声起,董宅却是冷冷凄凄。
门前高搭灵棚,白幡飘舞,地上的纸钱被风刮起。宅内哀乐声声,厅堂内设灵堂祭祀,死者是县衙的录事史董林。
定颖县令祖伺之与主簿任智串通,贪污赈灾粮二千余石事发,为减轻自身罪责,祖伺之和任智把罪责推到董林身上。
董林是大儒董景道的后人,四年前被好友祖伺之征募任录事史,赈灾时曾多次劝阻祖伺之不要伸手,奈何祖伺之不听。
事发之后,祖伺之和任智哀恳董林相救,董林为报祖伺之知遇之恩,应下所有罪责,身入牢狱后绝食而死。
继任的县丞荀恂奉命抄没董家家产仅得钱六百,粟米两石,为之叹息,亲笔写信给杨安玄为之呜冤。
灵堂前,董林长子董淡看着盆中投入的纸钱化为灰烬,站起身道:“二弟,弘农已被秦人占据,便让父亲在定颖入土为安。为兄准备初六起程前往建康,到廷尉替父亲鸣冤。”
董垣咬牙拭泪,道:“大哥放心,家中自有小弟照看,大哥一定要还父亲清白。”
灵堂外响起老仆董志的喊声,“阳安白家、吴房徐家、宜春鲍家前来吊祭。”
董淡一愣,他不记得与这几家有过交往,不过人家前来吊丧,当以礼相迎。
吊丧行哭礼,主人哭、客人以哭还礼。白重等人与董林不熟,自然哭诉不出什么东西,只能干嚎一阵了事。
礼节尽到,白重叹道:“董公儒名天下皆知,此次含冤受屈而死,我等亦深为不平。不瞒贤侄,白家、徐家、鲍家打算到州府和廷尉告状,贤侄与我等一起为董公讨个公道。”
董淡摇摇头道:“先父尸骨未寒,仆不想多事。”
白、徐等人劝了数句,见董淡不为所动,只得告辞离开。
董垣诧异地道:“大哥为何不答应这些人一起前去告状,人多势众鸣冤岂不更为方便?”
董淡沉声道:“二弟不知,这几家都有族人因贪腐被杨主簿惩处,想借着父亲的名头告状。愚前往廷尉替父亲申冤,告的是杨安玄不辨是非,滥用刑罚,是为酷吏,与这几家不同。道不同,自不相为谋。”
白重几人回到客栈,徐庆恨声道:“这个董淡真是迂腐,父亲死了居然无动于衷,枉为人子。”
“董家不出头算了,家主让我们几个前往历阳和建康告状,一定要保住二少爷和鲍老爷的性命。”白重忧心忡忡地道:“愚带一部分人前往历阳,烦劳徐兄带人前往建康,徐家振爷不是在门下省为官吗,请他出面活动一下,一定要将杨安玄告倒,救出族人。”
徐庆心道,自家族兄徐振在门下省不过是八品的令史,哪上得了台面。不过三家约定同进退,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三家人在客栈罗列了一下准备状告杨安玄的罪名:不遵法纪、滥用刑罚、大兴冤狱、民怨沸腾等等,凑了个十条整数,(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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