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门阀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阴友齐看出杨安玄的心思,笑道:“安玄你定品为上下,对应的起家官为六品,是有资格角逐这个东宫侍读的。当年傅世道(傅畅字)年未弱冠入选东宫侍读,成为佳话,安玄才学不下于他,大有可为。”
阴敦羡慕地道:“可惜,愚的品阶、声名远不及安玄,要不然也要试上一试。”
杨安玄苦笑道:“侍读之职,清贵至极,王谢庾桓袁郗等高族怎会让他旁落。”
阴友齐轻摇手中羽扇,笑道:“愚自三月任给事黄门侍郎以来,随侍在天子身旁,对天子的喜好略有了解。”
杨安玄知道阴友齐城府深沉、看事透彻,估计这番话若是杨安玄没有跟阴敦结为兄弟是绝计不可能提起的,拱手笑道:“请伯父赐教。”
“自谢太尉叔侄逝后,天子收回皇权,重用会稽王的同时,利用外戚太原王氏制衡太原王氏和陈郡谢氏,又派心腹王恭坐镇京口、郗恢镇守襄阳、殷仲堪扼守荆州,将天下大势操诸于手。”
阴友齐挥动着手中羽扇,指点河山。
杨安玄微微一笑,道:“棋是好棋,可是下棋的人耽于游乐,落子后便不管不顾,以至于好棋变成了烂棋。”
阴友齐一拍手中羽扇,激赏地道:“安玄一针见血,切中要害。”
阴敦叹道:“难怪父亲说愚年岁虽大,见识却在安玄之下。这番话,若不是父亲事先解说过,愚恐怕要莫明所以。”
阴友齐笑道:“像安玄这样的天纵之才世间少有,敦儿何须自寻烦恼。”
杨安玄心知,自己所谓的天纵之资是站在后世的肩膀上,不过说来也是上天所赐。天予自己,当善自珍惜。
“天子对门阀既有倚重又有忌惮,所以四位东宫侍读不可能都出自王谢等顶级门阀。”阴友齐把玩着羽扇,轻声言道。
杨安玄心中一动,他对东宫侍读的清贵并不在意,也没有兴趣在那个傻子太子身边熬资历。他看重的六品官身,有朝庭的官位在手,将来才能呼风唤雨,舞动风云。
看到杨安玄眼中闪过光芒,阴友齐笑道:“此次天子选用东宫侍读,令师车公是天子信重之人,若他能开口替安玄美言几句,入选的机会将大增。”
东宫侍读争夺者肯定众多,因为车胤的缘故,阴友齐才认为杨安玄有被选中的机会。
杨安玄暗自苦笑,虽然车胤没有明言将自己逐出门墙,但后来数次登门求见车胤都托事不见,师徒的情义怕是已淡。
车胤起家是时任荆州刺史桓温的从事,说起来桓温对车师有知遇之恩,那日自己在府中明言想效仿桓温北伐,却惹得车师不快。
事后思之,车师为人方正,肯定是对桓温晚年废帝、逼朝庭加九锡的行径不满,自己欲效仿桓温,难怪车师不喜。
阴友齐见杨安玄默不作声,劝说道:“车公为人方正世人皆知,举贤不避亲,以安玄之才足以盛任东宫侍读之位。”
杨安玄含糊地应道:“愚因事得罪车师,恐怕车师不会替愚说话。”
“啊”,阴友齐惊叹出声,惋惜地道:“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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