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某早已是目醉神迷,哪有什么不妥之处。”
月华留意到杨安玄脸虽带笑,目光却清冽如旧,显然并未被自己诱惑。
直起身子,收敛笑容盈盈拜倒,月华柔声道:“奴听阴公子常提起杨公子,称赞杨公子诗才无双,奴厚颜想请公子为奴写一首新诗,奴在楼中奏唱,宣扬公子的名声。”
在月华看来,怡秋楼是秦淮河畔有名的妓楼,自己身为楼中红牌,无数士人公子前来听自己弹琴唱曲,巴不得自己吟唱他们的诗作,借以扬名。杨安玄初来建康,自己肯为其扬名,肯定求之不得。
杨安玄一皱眉,自己与月华是初识,这个女人有点不识进退了吧,自己是有借妓楼造势的想法,但借助何人岂能轻率。
阴敦在一旁出言相帮道:“安玄,月华是愚兄的红颜知己,还望你大力相助。”
看来阴敦被月华迷惑得不轻。也难怪,阴敦年仅十九岁,正是年少慕艾的年纪,不像自己两世为人,心如铁石。
正忖思着该如何回绝,屋门处珠帘乱卷,数人闯进屋来。
为首之人戴纱冠,身穿白锦袍,袍上暗纹闪烁,华贵异常。
玉灵的声音从其身后传出,似急似劝似怂恿,“虞公子,你太性急了,月华姐姐有客在呢”。
虞公子轻摇羽扇,看也不看杨安玄等人,盯着月华拱手道:“吾乃会稽虞宣,方才听闻娘子吟唱,有心结识。不料娘子不肯赏光,只好亲来拜访。”
月华心中一动,身在妓楼自然要了解诸州士族名门,会稽虞氏可是江左豪门,远非阴家这等次等门第可比。
当即面现惊喜,月华盈盈拜倒道:“虞公子大名,奴早有耳闻,今日得见,果然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虞宣哈哈大笑,手中羽扇摇得欢快,道:“方才听娘子弹《送别》曲,虞某做了一首诗,赠与了玉灵娘子。”
玉灵从虞宣身后探出头来,轻笑道:“虞公子大才,诗作配上曲子,堪称绝妙。”
《送别》曲在妓楼传唱开来,会弹奏的人不在少数,但配唱的诗却以《送友阴敦赴建康》为上。
月华自然不信虞宣能写出比这首诗作更好的诗来,浅笑道:“那要恭喜玉灵妹妹了。”
玉灵狡黠地笑道:“妹子准备下台歌舞新诗,这楼中属姐姐的《送别》曲弹得最好,能否助小妹一臂之力。”
月华暗哼一声,脆声道:“既然是虞公子大作,姐姐自然要为妹妹捧场。”
…………
大堂,《送别》琴曲响起,玉灵身穿银色舞裙,在高台上翩然起舞,腰肢款摆、步态轻盈,带动绸带飘扬,有如仙女飞翔,四周叫好声响成一片。
“杨柳东风树,万里送行舟;浪白风初起……”
月华越弹心中越不是滋味,这首诗与自己的那首相差无己,定会很快传唱开来。世人皆喜新厌旧,怕是这首送别诗会分去自己的风头。
想到这首诗虞公子最初是为自己所做,自己为了顾全阴公子的面子错失了机会,而那位杨公子又不肯为自己做新诗,心中不免怨恨。
等玉灵唱完最后一句“还从此别离”,四周掌声如雷,这掌声原本该属于自己,却被玉灵这死妮子抢了去。
强颜欢笑起身,月华也不向玉灵道贺,款款上楼而去。
记住手机版网址:m.bqgw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