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外,偶尔撞见几个巡视的禁卫军,个个都像是瞎了眼睛,对他们视而不见。
转眼,他们走到那座最合意观戏的城楼。
拾阶而上时,清妧侧首,皇城前,聚着黑压压的百姓,登闻鼓下,躺着一身血淋淋的范修谨。
百姓和范修谨之间,两瘫浓稠的鲜血正在肆意流淌。
“那是……”
“渎职的禁卫军。”
“他们并未渎职。”
“四郎活着,他们就算渎职。”
“为什么?”
“因为登闻鼓可响一次,却不该响第二次。”
不久之前,她敲响过登闻鼓,不过数月,范修谨再次敲响登闻鼓,于是,曾经叫天下百姓望而生畏的登闻鼓,便再不可能如往日般,叫人望而生畏。
而帝设登闻鼓,从来不是为了叫百姓心有所念,就可击
响,若人人都能想而叫鼓声大响,帝之威仪何存?
此间的道理,清妧清清楚楚,可清楚之余,又为百姓觉悲哀。
“这就是你不赞成范四郎击登闻鼓的原因吗?”
“恩。”
“芳君,百姓无辜。”
卿流景静默片刻,随即轻笑:“天道不公,以百姓为刍狗,神佛不敢说能渡尽天下人,人,更不能。
若照阿妧希冀,过登闻鼓不必再以性命相搏,那天下人,便人人可击登闻鼓,请皇帝圣裁其冤屈。
可皇帝只有一人,百姓却有无数,帝一人,问不尽天下冤。”
“那便问一桩是一桩。”
“皇帝若英明神武,或可问一桩是一桩,可若皇帝不够英明神武呢?
帝之重则,不再此间,而在治世。
治世若清明,登闻鼓响或者不响,无关紧要,治世若浑浊,便登闻鼓日日响彻天际,亦无济于事。”
清妧张开嘴,试图说些什么,可声到唇边,却无力变作言语,卿流景之言,字字珠玑,她根本不能驳斥。
可——
可是什么,她又委实说不上来。
转眼,城楼到了。
楼上置着一张几案,几案旁摆着两张高椅,坐于高椅上,可透过四四方方的孔洞,将皇城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此时,九尺高台还未搭好。
许家旧事,牵扯谢范两家,只动一家,便足以叫朝堂震荡,何况,这一次(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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