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间明白,皇后是让她去求安清妧。
可她怎么能求安清妧?
她是母,安清妧是女,自古哪里有母求女的事?
然,大雨中,那抽在如娘身上的“噗呲”声,
声声入耳,几欲震碎她的心,她再也不敢多想,脑袋掉了个头,便扑向清妧。
“阿妧,如娘向来敬你爱你,定是有哪个不省心的奴婢蛊惑了她,才叫她做下这等糊涂事,你放心,待回去,我定会狠狠教训她,让她再也不敢了!”
清妧指尖蜷紧,紧到指甲切入血肉都不松开,因为不这么做,她怕自己当着皇后的面,便要勾起嘴角,大笑三声。
重生以来,她难以安眠,每每入梦,她就会回到城楼,一遍遍地眼看着父亲被五马分尸。
只要惊醒,她就恨不能立刻拿起刀子,杀了安清如,杀了顾兰时,杀光整个顾家人。
可她不能。
顾家死不足惜,背后人还隐在暗处,她不能以命搏命。
“阿妧,咱们是一家人,便是有再大的仇和怨,也可以关起门来解决,咱们切莫叫人笑话了。”
“姨母,法不容情。”
一句话,六个字,击碎了顾兰时最后的希冀,她扬起泪痕覆面的脸,充满恨意地质问:“安妧娘,虽如娘买凶害你,可你并无大碍,不是吗?!”
清妧勾唇,露出极寒的浅笑。
上辈子的她,当真眼瞎,否则,怎么能至死都看不出顾兰时藏于面下的自私和冷酷?
“我无碍,却不等于如娘之罪可消。”
顾兰时再不能跪下去,她飞快爬起,抡起袖子要扇清妧:“安妧娘,你就不怕叫旁人知道,骂你六亲不认吗?!”
立在一旁的梅娘瞧见,急忙
拦到清妧身前。
“时娘,莫要冲动,有话好说。”
“滚开——”
顾兰时愈发地疯狂,吓得梅娘想退却又怕清妧被伤到,无奈,她只能一手拦着人,一边回头对清妧道:“县主,您赶紧躲一躲,顾时娘怕是疯了。”
她只怕她不够疯。
清妧拂开梅娘,朝疯癫的顾兰时勾出一个最最温柔的轻笑:“姨母,殿外的鞭笞声停了,你不出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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