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眼眶滑落,滴进了杯盏。
“三舅母,这是怎么了?”
烟娘拢袖,一边擦眼角,一边回答:“我没事。”
“三舅母,虽我力微,帮不上什么忙,但若三舅母肯说,我还是十分愿意倾听三舅母的烦心事。”
“唉,我其实是被你那不争气的三舅气得。”
“三舅怎么了?”
“这不是过两年三郎就要和县主成亲吗?到了那时,顾家铁定要商议分家的事,如今顾家三房,长房和二房都争气,不管这家以后怎么分,皆影响不到他们。
可少阳不同,他不如大伯二叔有本事,我娘家亦比不得大嫂和二嫂的娘家,一旦分了家,三房这一脉日子怕是有些难。
是以前两天,我劝少阳,叫他去求求大伯和二叔,看能不能提携他一二,可他不听劝也就罢了,还把我责骂了一通。”
说着,烟娘眼底又浮起泪意。
“他好面子,不肯和大伯和二叔开口,可咱们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开口的?何况,六郎年岁渐长,便他不顾及自己,也该多为六郎考虑。”
“三舅母说得是。”
“可不就是这样吗?”烟娘铮铮有词道,“少阳不好意思开口,我便替他开口,故而昨日一大早,我先去大房探望了宁娘,又去二房见了文娘,你猜这么着?”
清妧摇摇头。
“她们简直像是约好了似的,异口同声地说,前院的事她们从来不过问,还说让少阳自去找大伯和二叔。
结
果当天夜里,少阳怒气冲冲地回到家,骂我不懂事,还说他早就问过大伯和二叔,可他们没一个肯提携他。”
“怎么会?”
“是啊,我亦想不明白!往日大伙儿坐在一处吃饭,谁嘴上不是说着三房同气连枝,共同进退?
故而今日一大早,我又去找文娘,想着和她好好理论一番,却不想撞见县主的婢子去讨要白炭丝儿。
县主是没瞧见文娘那架势,不管浓雨好说歹说,她愣是用一句不合规矩,把浓雨的话给堵死了。
可是县主,文娘凭什么得意?大伯和二叔从三品的官位,陛下难道不是看在安家的面上才给顾家的吗?
她们对我不屑一顾也就罢了,可她们怎么能对县主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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