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整个人如同干枯的朽木一般,只知道麻木呆滞的走路,寻找食物,走路……
仿佛,生命所有的意义只剩下吃东西这一样,哪怕只是吃一口粗糙干涩的榆树皮也好。
可是路上的榆树皮早就被人扒光了,连草根都挖不着。
他们想活,但上天不让他们活!
田工匠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最小的儿子因为吃多了观音土,肚子涨大如同一个结实的球,声若蚊蝇的蹲在地上哭。
观音土吃多了会便秘,小儿子已经好多天没有排便了,虽然肚子一直坠痛,但即便拉住血来,也不会通畅。
然而最可笑的是,他们现在连观音土都找不到了。
在小儿子哭着睡着之后,他看着荒芜的野地,晦暗的星空,只觉得处处弥漫的都是绝望。
等家人都忍着饥饿睡去,他抽出了自己的破布腰带,想去旁边的树上把自己吊死。
他要做的事曾和妻子隐晦的提过,他是家里个子最大的人,料想也是肉最多的。
等他死了,叫孩子娘把他煮了……不,他们连锅都没有,那就用火烧一烧吧,烧熟了也行。
就当是孩子们的最后一顿饭,就当是他用血肉还了母亲的养育之恩。
也许吃了他,她们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就算坚持不了,临死前还能吃一顿饱饭……那也好,比他好……比这样活生生的饿死好……
破布腰带搭上了腐朽的树枝,这棵老榆树,树皮都被人扒走了,眼看着也活不成了。
他摸了摸失去树皮的树干,仿佛摸到了被这乱世折磨的脱去了一层皮、血淋淋的自己。
最后一点力气,他搬了几个垫脚石过来,然后踩着石头,踮着脚把头套了进去。
在决定赴死的那一瞬间,无数情绪涌上心头,悲哀、怨恨、愤懑、苦涩……到最后,却都化成了解脱!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荒草地上睡的歪七扭八的孩子们,看看妻子,看看母亲,然后松了手,踢开了垫脚石……
田工匠沉浸在回忆里,忍不住揉了一下酸涩的眼睛。
后来怎么了?
后来前方的路边亮起一束火把,在这暗夜里极其醒目,即便是脖子挂在树上的他,也看到了。
有人低声喊他的名字:“谁是田满屯?谁是田满屯?”
他的心里一跳,本能的觉得对方是在喊自己。
窒息的感觉已经(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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