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富贵险中求,官方和整体的地域是冲突的,持续地处于一种互相征战的状态当中。但私底下,奴隶商人和各种宝物金银之类的贩卖者,常常都会冒着被杀头处刑的危险,跑去那边试图以低廉的价格从并不懂得市场行情不懂得商业的草原人那儿,以极低的成本换来高价值的宝物。
亨利和米拉这一次所在的这一支商团就是一支奴隶商人的队伍,或者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之所以这样说的原因,自然还是跟他俩跑去寻找费列克斯家族的胡安的那件事情有些关联。由于两人交谈用的是拉曼语并且夹杂了不少本地的俚语以及专业词汇的缘故,米拉只能听得懂个六七成,许多具体的细节她都不得而知。
但尽管如此,亨利和她此行前来这里到底为的是什么,米拉也已经大致上地有了一个概念。
她撇过头看向了前方有意无意地护卫在自己两侧的那些穿着半身甲和板甲衣之类最不济也是扎甲搭配罩袍的精锐佣兵,这些人一共有差不多十五个左右,穿着风格各式各样平常也没有太多的联系和交流,混杂在其他雇用而来的自由佣兵当中并不算十分地显眼但他们却并不是真正接受了这个任务的佣兵。
就好像这一整支奴隶商人的队伍一般,这十来名的护卫佣兵,全都是老胡安从费雷克斯家族旗下的力量当中抽调出来的。在佣兵公会颁发的雇佣来余下那些绿牌蓝牌佣兵的任务说明当中写的目的是护送他们前去与阿布塞拉草原上的某一部族进行交易并且回来,但只有米拉和亨利还有其他的那些费列克斯旗下的人才明白,这个任务,仅仅只是次要罢了。
老胡安这一次的付出不可谓不大,阿布塞拉大草原上危机四伏,即便是以前合作过的草原民族也指不定今天忽然心情不好了或者心情太好就决定要杀掉你了,更不要提那些绝大多数的敌对民族。派遣到这儿的部队所有人都必须做好有去无来的准备,而整整一支商队加上十几人的精锐佣兵,对于一个仅仅只是在城镇里头算得上强大的贵族家族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兴师动众了。
耗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去帮助亨利,按照老胡安自己的说法,那自然是免不了要煽情一番说是为了救命恩人之类的做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之类的说上一通。但这种话连米拉都骗不了,也就只能维持一点表面上的温情。他到底是个老奸巨猾的南境人,不见兔子不撒鹰,虽说救了命是事实,但没有利益的话老胡安最多口头上表达一下支援,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投入大量的资本。
南境人的本性就是如此,总是笑脸迎人但切莫真正地去相信他们会为你好,若是没有利用价值的话就算是救命恩人他们也会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而我们那万能的贤者大人深知这一切在寻求老胡安帮助的时候自然是没有像愚蠢的年轻人那样去提起救了他好多次之类的事情,而是单刀直入地就抛出了对方无法拒绝的条件。
米拉望着前方亨利的背影,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份的末尾,从南境出发穿过森林来到草原的道路并不好走,就算走的是相对平缓的地带,他们也仍然花费了很多的时间才来到了这边。此刻前方的轻装佣兵正作为斥候骑着马在附近奔跑巡逻确认是否安全,带着十几辆马车的队伍行动起来肯定是跑不过那些草原人的,因此必须事先确定前方没有埋伏或者是路过的部族,之后才继续前进。
但是这样到底,会是一件好事吗。停留下来的不少人都在喝水或者喝酒补充体能,而白发的洛安少女这样思考着,不知不觉间小眉毛又是皱到了一块。
“还在思考那件事么。”或许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前方的贤者灵活地指挥着马匹小碎步倒退回到了她的身边,然后开口用音量不高的西海岸通用语这样询问道米拉点了点头,而亨利沉默了一小会儿,接着对她说道“决策和进步总是伴随着阵痛的,不论哪一种都是一样,虽然会带来的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们暂且不得而知,但痛苦过后,总会有一些什么事情发生改变。”
“而且,这不是你一直在期待着的事情吗”亨利对着她微微一笑,而米拉愣了一愣,然后反应了过来,用力地点了点头“说的是呢。”
她这样说道,又过了一会儿前方传来几声简短的“哔”声这是斥候回来的暗号,草原上一望无际远远地就能够瞧见彼此,因此若是被游牧民族的巡逻骑手发现的话他们最好迅速地解决掉对方单纯衣物之类的辨识的话有可能被对方杀掉然后伪装,因而在这边旅行的人自然也都是学会了这样简短的口哨暗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