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宽敞的治安哨所内六人都保持沉默不语,只有书记官写字时手掌的侧面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持续不停。
“”维嘉并不是不想给小奥斯卡定罪,事实上自从上午把他给领回治安所他合法范围内的所有手段全都试过了。但对方软硬不吃,几个小时的时间除了一个微笑以外连话都不说一句。
那股淡定自信不把别人看在眼里的模样结合十五岁的年纪变得十分地臭屁,治安官青筋暴起几乎就想要揪着他的领子暴打一顿了但他不能。
这个时代处理各种犯人的手段绝大多数都是屈打成招,只有在涉及到贵族的时候人们才会开始讲究法律和证据。说起来有些讽刺,如果最初被怀疑的犯人不是公爵的长子的话,这件事情说不定会更快地被解决。
更快,但却不一定是公正的。
假如公爵的长子没有嫌疑,那么门罗的居民们多半会像是其他地方一样人人自危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邻居朋友是否就是杀人如麻的“魔术师”,而由此开始产生的猜忌进而演变到互相捕风捉影的举报,最后多半会抓一个嫌疑最大被最多人举报的人屈打成招然后处以极刑。
说是有失公正也罢,但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是相当之常见的。
就好比在亚文内拉和西瓦利耶最常被推崇的“骑士精神”这种东西,公正也好公平也罢,尊重也好谦让也罢,所有的一切将对方视为平等的人类对待的“礼仪”和“文明”。
都是仅仅存在于“高贵的贵族”之间的。
奉行骑士精神的西瓦利耶和亚文内拉人在碰到没有能力交得起赎金的军士和普通平民组成的步兵时下手毫不手软,而遇上了骑士贵族的时候则常常会留对方一个活口。
除了金钱因素以外这种不平等的待遇说到底了还是因为西海岸的贵族们大多数都有着盘根错节藕断丝连的复杂联系,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开始的联姻血缘上的千丝万缕的联系加上庞大的家系和自身拥有军队的权力假如要定罪一位贵族的话,不找出让对方无可辩驳的证据作为占理的一方,势必要面对事后的报复。
所有的事情都是现有现实的压力才会诞生出来,所以所谓的寻找证据啊定罪啊不能滥用暴力啊什么的,其实说到底了,都和道德无关。
在贵族们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些待遇的同时平民依旧天天都在被屈打成招,门罗的治安哨所作为一个相对专业化的法律维持机构已经是在一定程度上算得上是比较公正的了。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早上维嘉会一呼百应的原因,虽然来的人都是歪瓜裂枣一旦见血就会作鸟兽散的平民,但在其他那些军队本身作为治安维持的国家和地方你是决计见不到这种情况的。
可以公然携带并在有需要的情况下于任何地方拔出武器不说还拥有殴打甚至处决自己权利的士兵大爷,任谁都是会想要敬而远之的好。
话归原处,公爵夫人早上说的那番话维嘉自然当时就是明白的,但怀抱着对方不过是一个十来岁又一直没见过其他人的屁孩子,诱导恐吓一下多半就会露马脚的想法,治安官仍然是信心满满的在几个小时之前。
“就是你杀了我的母亲吗”沉不住气的费里因为愤怒而浑身发抖地第不知道多少次想要冲上去打他,但亨利只是伸出了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年少的佣兵就动弹不得他的表现倒是挺符合年龄的,维嘉回过了头看着费里,小奥斯卡一言不发沉着以待他也已经开始产生了无聊的感觉。
“唉”治安官长长地出了口气,但也就是这个时候,外头响起了杂乱而又巨大的脚步声。
“呼哧呼哧”
“啪嗒”粗重地喘着气的这个男人跑了过来直接整个身体靠在了门上,被动静吸引过去的众人立马就注意到了他扶在门上的手留下的血迹,亨利因为门口的强光微微眯起了双眼,这个平民看起来是早上那群人的其中之一。
“鲍勃,怎么了,你没事吧”维嘉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而被他称作鲍勃的中年男性居民则继续长喘着气“没没事,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血。”他这样说着“你们得赶快来魔、魔术师又出现了,我们三十几个人围住了他,但他太厉害了,我们根本打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