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及散落在庭院周边躺着、趴着、半跪着、勉强站立着的甲士,还有躲在暗处瑟瑟发抖的家奴也微感一惊,若非亲眼所见,他们还以为郭奉义的利刃已经抵在了慕容笙胸口。
慕容笙冷笑几声,忽而厉声道:“按照大渊律令,西胜府的粮草供应由甘凉二州承担,但自你兄弟霸占甘凉之后,可曾供给过半粒米粮?食不果腹,让数万西胜将士如何面对强大的西蛮军队?我父亲及数万西胜将士虽不是被你们兄弟亲手所杀,却也是间接被你们害死的。”
郭奉义佯装无辜道:“少将军,这你可冤枉本官了。大渊律令规定西胜府的补给由甘凉二州负责是不假,但每批粮草都需经过朝廷审批,没有当今圣上应允,我们哪儿敢擅自做主。”
“还敢强词狡辩,谁不知道狗皇帝昏庸无道,朝中有你的两个奸臣兄长郭效忠和郭鸿图把持,申请粮饷的折子怎么可能到狗皇帝那儿。”慕容笙阴沉着脸,冷声道:“再者说了,西蛮攻打西胜府长达三年,此事天下尽知,你兄弟与之毗邻,难道会不知情?”
“战事自然是听说了,但缺少补给一事真是无从得知。”郭奉义不忘奉承道:“慕容将军英雄,天下尽知,在他的带领下,西胜府向来是自力更生,可从没听说缺粮少兵一事。”
“哼,无从得知?”慕容笙责问道:“郭奉义,我问你,二十年前,是否有一个大胡子将军前来甘凉二州向你兄弟求援?你兄弟非但没有向西胜府增兵补粮,还将那位将军关入了狱中。”
郭奉义脸色霎变,随即趋为镇定,“时间太久,我有些记不清了,但十有八九是不存在的。唇亡齿寒,西胜关一破,则甘凉二州危矣,慕容将军真派人求援,我必亲身前往相助,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少将军若不信可随我至大牢去看,是否有您所说的大胡子将军。”
慕容笙哈哈大笑,笑声中散发出充沛的气机,直震得郭奉义等人脑瓜子生疼,有些经受不住的直接满地打滚,他笑道:“郭奉义,那位大胡子将军叫作隋懿,人称咆哮将军,早便逃离你的牢笼回西胜了。”
郭奉义双手捂着耳朵,显得无比痛苦,目下事情败露,他想要逃跑,但浑身使不上劲,瘫软无力,想跑都不行。
堂堂甘州牧便成了待宰羔羊。
慕容笙边大笑边举着金刚天槊向前走去,想要一槊将他洞穿。
便在此刻,伴随着一股强劲的气机,一个身影自后院走来,停在了一侧。
一身白衣,腰悬佩剑,神情冷漠孤傲,正是大渊八皇子赵护印。
郭奉义本就想投奔赵护印寻求保护的,岂料被慕容笙无比强大的气机束缚,根本摆脱不了。他心中无比懊恼,暗骂自己真是个白痴,何必跟慕容笙废话那么多,才将自身置于险地。
乍见赵护印出现,郭奉义像见到救星一般,想扑到他跟前去寻求保护,但双腿使不上力,身子前倾扑倒在了地上,忙喝道:“殿下救命!”
慕容笙停止大笑,收回金刚天槊立在地上,说道:“入城之际我便觉察到有绝顶高手在城中,原来是八皇子殿下。”
赵护印上下打量着慕容笙,微微一怔,“慕容笙,你居然入魔了!”
郭奉义赶紧站起身来,极力怂恿道:“殿下,是慕容笙杀了我四弟。诛杀朝廷重臣,这可是死罪,刚才他还侮辱皇上是狗皇帝。”
慕容笙冷笑一声,“今日我必杀奸臣郭奉义,殿下果真要插手此事吗?”
“你杀不杀他与我无关。”赵护印声色忽然凌厉起来,“慕容笙,可还记得当日咱们的约定,本王说过,你若负了漠烟,我便放不过你!”
“八皇子,感情这事强求不来……”
慕容笙还没解释完,却见赵护印扬手一挥,鞘中飞剑闪耀着凛冽的剑芒,凭空飞来,刺啦啦的响声极度刺耳,那是空气被极速割裂之声。
慕容笙飞身向后荡开之际,挥动手中金刚天槊,将那飞剑挡了回去,惊问一句:“这便是十大名剑之首的龙泉吗?虽只剩一寸魂,仍是天下罕见之利器,无愧神兵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