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走了吗?
——这次茶钱轮到我付了,胸疼,没蹭上饭。韩英姿想。
他睁开了眼睛,白璇依然端坐在他对过。
出了什么差错?白璇依旧在自己对过,那为什么自己无法凭古钱感应白璇?
韩英姿怪道,“师姐,我闭眼的时候,难道你叫镖局把钱寄铜人巷去了?”
白璇道,“没呀。”
韩英姿更加奇怪,“你闭上眼。”
白璇闭上眼睛,稍后也奇怪道,“我无法感应你。”
两人互视,白璇急从自己纳戒里又取出了傅安交付自己的信封,拆开来,验其中的古钱。
然而,这一番,信封里并没有古钱,里面却是一只叠得整齐的小小纸鹤,上面再没有丝毫古钱的灵气。
白璇皱起了眉头,缓缓道,“我瞧魏峥嵘所图深远,招揽门客慷慨大方,不该如此戏弄我们,耍这种小小的诡计。”
韩英姿急取纸鹤拆开,他也想魏峥嵘不是如此的人,这枚纸鹤反而觑得眼熟。
纸鹤的腹里,几行婉丽俊逸的梅蕊小字映入韩英姿的眼帘,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韩英姿简直想在东市破口大骂。
小字以文言写道:“魏君峥嵘,久闻汝好士之名,今借汝钱一用,济我小事。王城如海,古钱大隐。神鬼叵测,难于寻针。雷无妄动,彼此省心。”
小字后面并没有留下署名,只在末尾画了一个青面獠牙、张牙舞爪的小鬼,笑得很狰狞。看文里的意思,原来魏峥嵘从得自亲爹魏王的古钱早已经不翼而飞,那人在这大魏年轻一代第一名炼气士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他的古钱,而且随意地道破了魏峥嵘隐藏的雷法神通,还有他是王子的真正身份。
如果不是今天韩英姿和白璇拿到了这张纸鹤,魏峥嵘本人还蒙在鼓里呐!这枚纸鹤幻化成古钱的模样不知有多久了?
韩英姿仿佛从这纸鹤的字里行间,看到了那个女孩子摘走古钱,扮起鬼脸满脸嘲弄的神情。
白璇绞紧了眉头,“西河会之外,怎么又来了一路人物?他竟然也知道魏峥嵘的真正身份!”
韩英姿道,“西河会的人既然也承认,魏国再没有胜魏峥嵘的同辈。或许,是别国的同考炼气士给魏峥嵘下的挑战书吧。阴差阳错,落到了我们手里。”
白璇肃容道,“那样的话,那人甚至比魏峥嵘还要厉害,我全想不出,那人胜出魏峥嵘有多少。直到今天,魏峥嵘还是无知无觉。”
韩英姿看了眼白璇,“别国的人都把手捞到了魏国,我们最好不要节外生枝。师姐,看来你又要对墨子会撒一个谎了:我们并没有从魏峥嵘那里取回古钱。”
白璇叹了口气,“也罢。得之命,失之幸。”
她注视韩英姿,“你也要小心。这些修神通的炼气士都不好惹,尽量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
韩英姿无言,只是苦笑。
他偏偏和这些修神通的炼气士扯上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韩英姿现在知道,魏峥嵘的那枚古钱,最后还是落到了他的掌中。而且,早在他们这夜行动之前,魏峥嵘的古钱就落到了韩英姿的掌中。
——他的金主孟青面并不是从她所谓的道门朋友那里得来的古钱,韩英姿甚至不能肯定她到底有没有道门的朋友。这枚钱,这枚韩英姿参照做赝钱的样品,是孟青面从魏峥嵘那里偷来的!
你这个女骗子!你找我制赝钱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见到你。现在就想,很想,很想!
韩英姿陡地立起身来,向韩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