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的这一幕,惊醒了他,回想当初,恐怕樊梨花并不是蓄谋已久的突袭,只是随手一抓,而他就没有机会放出飞剑。
“怎么这样,那本公子的肾岂不是这一辈子都别想……呕噗!”
空虚公子一时心丧若死,几口鲜血吐出,当场昏厥。
龙女察觉背后有一股生机正飞快的散失,回头一看是空虚公子,也就懒得管他了。
那尊被打了几百个大洞还没有倒下的淤泥巨人,显然更值得关注。
它身上的那些创口,有的是位于四肢,四肢甚至已经不相连了,但还保持着之前完整时的体态,不曾倒下。
与魂飞魄散的流沙将军不同,猪刚鬣当年是留下了残魂的。
否则的话,他也没办法用那些变化之术,映照闯入这片丛林的人的记忆,勾起他们的猜疑,把自己因为多疑而产生的悲痛经历,全部报复在这些无辜靠近的人身上。
而变化之术,并非是他当年最擅长的东西。
曾经在大唐长安城中,积雷阁千宝楼上挂名第一的朱刚烈,他的炼器之术是历经太宗、高宗两代皇帝,还没有被别人给比下去,其中高明可见一斑。
在岳天恩又一次快击中淤泥巨人的背部之时,忽然眼前一白,所有的淤泥凭空消失。
一个与他同等高度的猪脸怪人,正跟岳天恩面对面,高度浓缩的强劲黑色肉体,手中九齿钉耙一抬,荡开了岳天恩的一拳,顺手一扒,筑了下去。
咚!!!
猪脸怪人压着岳天恩落在陷坑底部,九尺钉耙戳在岳天恩的头上。
龙女有些紧张,无定飞环,在手腕之上旋转起来。
五行拳和天残脚,更是惊呼出身。
岳天恩的头低了一下,又缓缓抬起。
猪脸怪人用力的压着钉耙,但也压不住这个抬头的动作。
“送了你几百拳,最后你也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岳天恩注视着猪脸怪人。
猪脸怪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去,他身上的所有窟窿,虽然等比例缩小了,但全都没有消失。
那些他以为可以借助过来,帮自己锤炼战躯的力量,根本没有如他预想之中的被移走。
哗啦!
猪脸怪人像是顽童搭建起来的劣质砖塔,一下子垮掉了。
凝缩至极的黑色躯体残块在地上砸出一声声闷响,最后那个猪头掉下来的时候,刚好落在这些残块堆起的小土堆上。
岳天恩抬起手来,把插在自己头发之间的那根钉耙拔下来,抖散了作为握柄的那些白骨。
余下的九根银牙自行飞去,缩小到合适的体积,衔接到江流儿手中那无齿的银梳之上。
江流儿看着手中的银梳,像是明白了什么,转身飞快地往黑树林边缘走去。
这附近几乎所有的树木都已经被岳天恩给吹倒,但是那一块石碑,还好端端地立在那里。
江流儿把银梳往石碑之上一碰,石碑就融入了进去。
这块石碑也是猪刚鬣特意立的。
他在石碑之上留下警戒的话,并非好心而是疑心,但凡会走到这种地方来的,大多都会倚仗自身有几分本事,根本不会在乎区区野猪。
但看见了这石碑上的话,“野猪”和“死亡”,就会在他们心中留下一点影子,让他们在林中遇到惊疑之事的时候,往更恶劣的方向去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