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首领目光交汇,知道这个时候,就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在姒伯阳这番话出口后,他们也该琢磨琢磨应说点什么了。
这时,甘籍缓缓出列,道:“盟首所言极是,如此……甘籍愿在各位首领中起个头,其中说的不对之处,还望诸位海涵。”
姒伯阳笑了笑,道:“好,甘首领久经战阵,沙场经验丰富,正是我等的良师益友,我等洗耳恭听,”
各位首领眼见甘籍先出头,立即拱手,道:“我等,自当洗耳恭听,”
甘籍笑道:“列位太客气了,”
“那咱们,就先说说进军路线。各位首领,诸位的封地,与吕氏的封地不接壤。对于吕氏的了解,多是出自各家的藏书。”
“亦或是以往受吕氏之请,来吕氏参与盟会时,途径几处山道,对其有一点朦胧的印象。”
“可是我要说的,与各位正常所想的山道不同。经常进出,乃至记与藏书上的山路,大多都太过狭窄。”
“难以让战车、辎重车通过不说,我军可是足有二十万甲兵,让二十万人从这些山道进入吕氏,这当中要耗费多长时间?”
姒伯阳低声道:“如你所说,要想让二十万兵甲通过山道,杀入吕氏封地。不消耗个三五日的时间,确实难以实现。”
甘籍道:“一点都没错,但是战场之上,须臾必争,咱们自己消耗三五日,就等于是给吕氏三五日的准备时间。”
“让他们多出三五日,咱们要多死多少人?”
听到这话,姒伯阳眼睛微微一眯,道:“可是,进入吕氏封地,就只有这几条路。”
“没错,进入吕氏,确实是只有这几条路,可是陆路不行,咱为什么就不想想水路?”
甘籍手指指向舆图上,标志吕氏封地的一角,指尖往下一划,道:“这几条山道行不通,那咱就转过水路,渡过白溪湾。”
“白溪湾东西长二十里,南北长八十里,咱们完全可以借白溪湾做踏板,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攻入吕氏的腹地。”
几位精通战阵兵法的首领,被甘籍所说的战略打动,道:“这……妙啊!”
一位首领啧啧,道:“白溪湾,我怎么就没想到白溪湾,咱们扬州水师天下第一。昔年越国昌盛时,曾以水师纵横南北。”
“如今时过境迁,咱们这些越人后裔,却只想着陆战,忘了咱们老祖宗的看家本领了。”
姒伯阳望着舆图上的白溪湾,道:“白溪湾,确实是个合适的跳板,以白溪湾进军吕氏,这才真是神兵天降。”
太末氏首领皱眉,道:“不过,咱们越人的水师,早就在越国分崩离析的时候,就被各路诸侯争抢瓜分了。”
“咱们会稽氏族现在,可是连一条船都没有。没有足够的船舶,如何能渡过白溪湾?”
姒伯阳思量了一下,目光飘忽,看向帐外,沉声道:“渡过白溪湾,不难……就看咱狠不狠的下这个心。”
“狠的下这个心,不要说一个小小的白溪,就算是江、是河、是湖、是海,咱们二十万大军一样能过去。”
“狠不下这个心,莫说他是一条溪湾,就是一条水沟,咱们也过不去。”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甘籍若有所思,道:“不知,是用何办法,能让二十万大军无船渡河?”
众人都是久经战争,深知这当中的困难,就算大军舍弃全部辎重,也难以泅渡过白溪湾。
毕竟,这可是二十万甲兵,一个个都是披着甲。
哪怕甲兵身体素质超凡,神血大成,但让兵士穿着衣甲,泅渡白溪湾,简直是让他们自杀。
姒伯阳手指敲击着公案一角,目光扫过众首领,慢悠悠道:“诸位,我手中有二十万大军,二十万人一刻不休的搭设竹排。”
“你们说,能搭出多少竹排?”
“不用一个时辰,就能搭建八千竹排……”
话音未落,甘籍恍然,道:“您的意思是,用竹排渡白溪湾?”
姒伯阳眼睑垂下,道:“白溪湾只有几十里水道,不似那些江河湖海一般,动辄就几百几千里,咱们用竹排有何不可。”
当然,姒伯阳有句话没直接说出来,这已是当前联军,所能用到的最简单有效的方法了。
会稽地界,可不缺少竹材!
会稽之竹,名满天下,堪称九州最好的竹种。正是有会稽竹这等绝佳竹材,会稽竹箭才能享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