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吴越合流,就有了成为顶尖诸侯大国的契机。所以吴国人对会稽渴求,是其他诸侯国所不能理解的。
面对华服青年请教,徐先生沉吟半晌,道:“君上,吴越合流,这需要时间。只是单纯的占据国土,并不能算是合流。”
“咱们还需人心呐!您要知道,越人排外,远非一般吴人所能想象。越人内斗归内斗,可是他们一直对咱们吴人都很警惕。”
“世代的偏见,至今还影响着吴越的关系。哪怕咱们这次应吕氏之邀,虽算得上名正言顺。”
“可是越人对咱们的敌视,不是那么容易就抹除的。昔年越国强盛时,为何不灭掉吴国,还不是因为吴越隔阂太深。”
“要想填平这一层隔阂,短时间内是没指望的。”
对徐先生所言,华服青年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道:“是啊,吴越之间,隔阂太深,想要解开这个死结,难呐!”
“不过,最令我想不到的是,越人的内斗,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我记得几千年前的汾湖之战,就是吕氏挡住了吴军的进攻。”
手掌扶着栏,华服青年摇头道:“现在风水轮流转,昔日的会稽豪雄,如今会成了会稽最大的叛徒,真是有够讽刺的。”
徐先生淡淡道:“君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都不能把握未来。吕氏输的这么惨,这个时候吴国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为了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他们已经不顾一切了。”
华服青年玩味道:“是啊,只怕不仅吕氏的人,不顾一切,怕是其他会稽氏族,也都开始不顾一切了。”
“我可不相信,他们不会想到吕氏,在生死存亡的时候,会与咱们勾连,或许他们是想赌一把。”
华服青年摊开掌心,掌心处一滴水气凝结,似如冰霜一般。
“就赌我吴国,无法阻止会稽统一,越国再立。”
铛啷啷——刺耳的铁锁声接连响起,一艘艘战舰徐徐靠岸,船舰上帆布降下,一队队甲兵从战舰中走出。
魁梧的甲兵,目光冰冷的看着岸上。
华服青年眼睛微眯,轻声道:“既然,他要赌一把,我姬重濬怎可不奉陪?”
既然敢奉陪,华服青年自然有着充足的底气。
需知道,在汾湖一带,吴国可是布置了重兵驻守。但自越国亡国之后,吴国便逐步侵占汾湖,将汾湖收为己有。
为了彻底占据汾湖,断绝会稽氏族与其争夺的念想。
吴国国内最精锐的水师,便经年驻扎在汾湖。三十六艘撼山舰、七十二艘摧岳舰,封锁汾湖要道,每日都要巡游三五次。
在三十六艘撼山舰、七十二艘摧岳舰下,莫说是神魂人物要渡汾湖,就是地祇级数的存在,都不一定能闯过汾湖。
如此防范,正是因为汾湖的地理位置,实在太过重要。无论吴越,谁掌握了汾湖,谁就占据了战略主动。
掌握在吴国手中,有利于蚕食会稽。掌握在会稽手里,则有利于袭扰吴国。
正是紧要,吴伯姬诸樊才让自己的第三子钱唐君姬重濬,坐镇汾湖水师,防范会稽氏族争夺汾湖的掌控权。
由此可见,姬重濬其人的不简单。毕竟吴伯姬诸樊可不只这一嫡子,但唯有姬重濬被赋予重任,已经很能说明情况了。
手握吴国水师的姬重濬,绝对是一位实力派的人物。
“不知,可是钱唐君大驾?”
就在吴国水师靠岸后,一道清朗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回荡在岸边。吕因寄带着吕氏甲兵,缓缓向吴国水师船舰靠近。
“吕氏,吕因寄,在此等候多时了。”
在短暂的沉寂过后,响起姬重濬爽朗的笑声,道:“吕因寄,我听说过你,当前吕氏的顶梁柱。”
“我听说,你力排众议,要与我吴国交好,你很不错。越人中要是再多几个,像你一般的豪杰,我吴国何愁不兴啊!”
说话间,姬重濬与徐先生已然下了船舰,在水师将领们的簇拥下,向吕因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