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前运进来的一列车手榴弹。手榴弹最多扔几十米远,鬼子坦克、装甲车上的炮和机枪却可以打几千米远,这场战斗注定是场一边倒的战斗。何况现在鬼子进城了,又是百倍警惕,守军就是再勇敢、再不怕牺牲,想用集束手榴弹再去炸鬼子坦克,那也得有机会才行,一般情况下战士们到不了坦克跟前就会被鬼子打死的。
鬼子兵力雄厚,这一次又是全面进攻,四处开花,打到中午的时候,守军已被鬼子分割成了几块,在苦苦支撑,眼见再不突围的话,部队就会就要全部牺牲在这滕县城里了。
王铭章再次给孙震发报,讲明城内情况,最后表明态度:“以川军薄弱的兵力和破败的武器,担当了津浦线上保卫徐州的第一线的重大任务,力量已不够是不言而喻的。我们身为军人。牺牲原为天职,现在只有牺牲一切以完成任务,虽不剩一兵一卒,亦无怨尤。不如此则无以对国家,更不足以赎川军二十年内战之罪愆了!职等决心死拼,以报国家!”
孙震接报后,知道城内情况已危险之极,王铭章发的是绝命电,遂下令陈鼎勋率城外的二十二集团军三个团冒死攻击,牵制日军,减轻城内压力。同时将王铭章电报转报李宗仁,附电询问二十军团到底在什么位置,为何不向临城、枣庄之日军发动攻击?如二十军团不能如期发动攻击,可否令王铭章突围,在敌后机动,威慑日军?
李宗仁此时心里已非常窝火,滕县方向川军在浴血拼杀,汤军团却动作迟缓。看起来,这滕县必须再坚守几天才行,否则的话,汤军团就不可能部署到位,更别说对日军实施围歼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滕县已经坚守三天,不可能再坚守下去了,今天就可能陷落。问题是滕县失守后,日军后续队伍就可能涌向临城、枣庄,直至攻向台儿庄。到时候,如果临沂方向和鲁西南方向再出现变故,日军第十六师团、第七师团再集中兵力杀向徐州来的话,不要说消灭日军攻向台儿庄的部队了,能不能守住徐州都成问题。
李宗仁绕室徘徊半天,再次给委员长发报,要求第一战区部队务必配合第三集团军阻击日军第七师团,使其不能东进。请求委员长亲自给汤恩伯电令,促其迅速部署,确保围歼孤军突出的日军第十师团濑谷支队。
发完给委员长的电报后,李宗仁坐在桌前,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子,边敲边想,既然是口袋,装一个联队是装,装两个联队是装,装三个又有何妨?日军第十师团经过二十二集团军几天来的拼死搏杀,伤亡一定很大,就放他们到台儿庄来,调集大军给它来个一锅烩,打一个国军系统前所未有的大胜仗,振奋一下国人的抗日精神。单是消灭第63联队有点小家子气,对战局也没有太大影响。
想到这里,李宗仁叫来参谋长徐祖贻,请他再次去临沂前线,协调指挥临沂各军行动,务必确保消灭日军第十师团濑谷支队前不让临沂日军前来增援。
徐祖贻欣然受命,与李宗仁探讨一阵临沂战局后,就去准备出发了。
李宗仁喝口茶,想清静一会儿,但脑子里跑马一样,一会儿是孙震的电报,一会儿是川军初到时破烂的军服和一张张黑瘦的脸。想了一会儿,李宗仁觉得战局大的方面筹划已定,与其让王铭章部全部牺牲在城里,不如退出城外,断敌后路。最起码可以收到袭扰敌人后方的作用。遂电令孙震,在滕县城外的二十二集团军各部,马上投入战斗,全力支援城内王铭章部战斗。夜里务必对敌发起袭扰作战,使敌摸不清我军虚实。至于城内部队何时突围,李宗仁明确指出:二十二集团军在界河、北沙河、滕县浴血拼杀几天几夜,表现出了川军英勇抗战之精神,为全军树立了典范。滕县能够坚守三天,殊为不易。为了保证后续作战胜利,特令二十二集团军守城部队选择时机突围。突围后,部队向西转移休整。两日后渡过北沙河,相机夺取界河,切断日军退路,并与第三集团军联系,共同担任断敌第十师团退路的任务。
接到李宗仁的电报,孙震急忙给王铭章发报,命令其组织一切力量固守,把部队集中起来,天黑后突围。并通报已令城外三个团全力进攻,策应守城。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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